笃冷笑了几声,“胡说?这些都是我父王告诉我的,敌军丝毫未损,而我军丢了两座城池还死了无数将士,经此一役,全军士气大减,连我和我父王的声望都折损不少,这全是你的错。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绍敏郡主?如今所有人都当你是灾星,一回来就害死那么多人,没人会再让你上战场的,你死了那条心吧。”

    赵敏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她一路已经忍他很久了,又被他戳破了唯一的希望,登时爆发出来,“扎牙笃,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只会临场脱逃,你也配提声望?你有什么声望?我带人算计六大派的时候你还躲在你父王身后花天酒地呢!若不是为了上战场,你以为我会理你?”

    “啪——”扎牙笃狠狠一巴掌扇在赵敏脸上,面容狰狞,“你也只能在嘴上逞逞威风了,我倒要看看你多有骨气,来人,把她给我抓回去!”

    “扎牙笃你敢!”赵敏捂着被打的脸怒瞪着他。

    扎牙笃直接转身大步离去,七王府的两名护卫一边一个扣住赵敏就拖着她走,连句“得罪”都没说,显然是没将她放在眼里。赵敏害得小王爷九死一生,七王爷早就怒气冲天了,这么个女人嫁进王府也不会有什么地位的。

    赵敏左肩曾被苏雪云用倚天剑刺穿,后来在岛上耽搁了一阵,没能及时救治,动起来就有些不自然,虽然不影响日常生活,但却成了习武的大障碍,让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更显没用,此时完全反抗不得。

    更惨的还在后头,七王爷听闻赵敏竟敢在皇宫中辱骂他儿子,立刻命人废了赵敏的武功,将她关了起来,一日只给一顿饭,连她身上的伤也不给治了。

    赵敏成了个普通人,一身的伤痛让她比普通人还要虚弱几分,就算日日补身都不见得能养好,现在一点药都没有更是痛苦难熬。她看着狭窄的屋子,像个农户的房间一样,心中生出深深的懊悔。她计划了那么多,却如何也没想到苏雪云的报复会来的那么快那么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断了她的后路。如今就算皇上肯让她上战场做军师,恐怕将士们也会反抗到底,全军覆没啊,足以让所有将士胆战心惊了,而他们又凭什么相信她这个一事无成的郡主?

    赵敏双手捂住脸,只能感到力不从心的颓然。纵使她足智多谋,手中无人可用也做不成任何事,她在大都唯一的依靠就是扎牙笃,可扎牙笃就是个胆小的废材,她真的无路可走了。而且真的同苏雪云对上之后,她才知道她们之间的差距,她有的只是些阴谋诡计的小计谋,而苏雪云却是指挥千军万马战无不胜的元帅,她们根本就不是一个高度的,当敌人比自己强上太多,连复仇的信念都动摇起来,她有一种预感,与苏雪云为敌,她会变得很惨很惨。

    大都没人把赵敏当回事,那些钉子们完美的完成了任务,紧接着苏雪云就给他们下达了最新命令,命他们极尽所能的挑拨离间,让鞑子的实权者内乱,加速大元的灭亡。

    这件事很危险,需要极度小心,却意外的并不算难。因为大元皇帝本身就是个疑心重的人,他根本谁都不相信,只要有人故意设几个陷阱,故意挑拨几句话,他自己就开始找众臣的麻烦了。而几位大臣之间勾心斗角的事常见,钉子们潜伏这么久早已将他们的弱点调查的清清楚楚,灭汝阳王府的时候也从书房找到不少众臣的把柄,此时突然爆发出来,让大都朝堂一下子就乱了。

    上头的人勾心斗角,互相使绊子,苦的当然就是底下的兵。自从众臣互相猜疑之后,粮草供不上、援军晚到等等都成了常见的事,皇上见此越发暴躁,可有些事就是这样,越是急躁越是无法压制,众臣离心,为了各自的利益也不会联手。那么多人,总有几个是没有远见的,如此一来,乱象就只能持续下去。

    苏雪云这边和大都的钉子们密切联系,居然还意外得到了两次军情,将敌军杀得落荒而逃。趁着鞑子内乱,她抓住机会不断的推进大军,捷报连连,俨然已经成了起义军中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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