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那满面为难;她身前则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人,瞧着油光水滑的,倒不像是缺钱的主儿。

    这两人孙绍宗依稀都有些印象,一时却又想不起究竟是谁。

    就听这丫鬟哀声道:“三爷,我不过是个做下人的,便是存了些积蓄,也架不住您这三五回的上门讨要——不瞒您说,上回的银子还是我求了许久,才从鸳鸯那里借来的。”

    公鸭嗓听了这话,激动的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那就再去借啊!鸳鸯借过了,不是还有晴雯么?那小蹄子如今虽是不成了,当初在宝玉床上献媚时,可没少往身边捞好处!”

    听他提起晴雯、宝玉,那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再结合之前三爷的称呼,孙绍宗倒是忽然想起个人来——贾环。

    怪不得是在前厅说话呢。

    贾环虽然是庶出,可好歹也算是荣国府的公子,贾迎春的堂弟,这丁点待遇总还是当得起的。

    而那满面为难的丫鬟自不用多说,正是痴恋贾环的彩霞——话说她这二年可真是模样大变,孙绍宗看了半天,愣是没认出她来。

    既然知道是这二人,当下孙绍宗便没了兴趣。

    经过王夫人这两年的刻意纵容,贾环在荣国府里堪称是人憎狗嫌,在街面上也是臭名远扬。

    小小年纪就几次险些入狱,全靠荣国府的面子才得以幸免。

    似这等货色,孙绍宗如何会去理睬?

    转身悄没声的回了长廊,正琢磨要不要找个人盯着,免得里面两个再闹出什么事端来,斜下里赵仲基便迎了上来。

    “二爷!”

    就见他一手扶着裤腰带,讪讪道:“我这刚去方便一下,可巧您就回来了。”

    孙绍宗也不同他废话,只伸手往大厅里一指。

    “您放心!”

    赵仲基忙又道:“我在这儿盯着呢,一准儿出不了乱子!”

    听他这么说,孙绍宗就准备抽身走人。

    不过刚迈开步子,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回头叮嘱道:“待会儿无论听见什么,明儿都转给鸳鸯,省得她把银子填进无底洞里——至于那彩霞,你最近都给我盯牢些,但凡有什么手脚不规矩的,立刻给我赶出府去!”

    丫鬟为了情郎,偷盗主人家的财物,孙绍宗不多不少,也审过那么十来桩,他可不想这事儿出在自己家里。

    等赵仲基连声应了,孙绍宗这才大步流星的回了后院。

    因传了消息,说是今晚上不回来过夜,那堂屋里竟不见多少光亮——估计也是因为昨晚那场盘肠大战,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倒是香菱和尤二姐屋里都还亮着灯。

    孙绍宗正犹豫着该翻谁的牌子,就见西北厢房里门帘一挑,走出个端着铜盆的晴雯来。

    “二爷?”

    晴雯看见孙绍宗也不由的一愣,诧异道:“您不是要在荣国府那边儿过夜么?”

    “有些事情,就先赶回来了。”

    既然已经被晴雯瞧见了,孙绍宗便顺势往香菱屋里走去,只是走了几步,却忽然嗅到些血腥气,皱眉往那盆里一打量,就见那温水里挂着些淡淡的晕红。

    “香菱她……”

    “我们姨娘今儿有些不方便,爷还是去南边儿屋里吧。”

    得!

    果然是高挂了免战牌。

    既然如此,自然只能去尤二姐屋里歇息。

    “二爷。”

    只是孙绍宗刚转过身,晴雯便又在后面喊了一声,回头望去,却见她把那盆搁在脚下,郑重的施了一礼道:“我那兄嫂的事儿,多承二爷援手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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