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剑南得了这句回话,登时信心十足。

    他有了天策府的支持,有三百老军做班底,就有能力在“倒曹”集团中占据主要地位。

    常剑南步入前庭,往四下一扫,乔向荣和王恒久两个阴谋家刚刚溜到各桌儿,就着大家伙儿的怨气,巧妙委婉地煽风点火一番,刚刚回到他们溜着边儿安排的桌位上坐下,相视得意一笑。

    常剑南微微一笑,便大步向二人走去。

    他决定,开诚布公地告诉二人:常某人,同意参与其事。同时亮一亮自己的底牌,他不但要参与,而且要主导其事!相信,乔向荣和王恒久是一定会支持的,毕竟彼此的诉求不同。

    这两个家伙,现在也只是个有野心而无实力的小瘪三罢了,他们还没有大到觊觎西市之主宝座的野望。至于未来……

    那位神算子所说的“十年之缘”,常剑南已牢牢记在了心里。

    曹韦陀此时,根本没想到他想借纳妾之举,召开一次维系人气、拢络人心的酒局,居然成了各怀机心者公开拉帮结派、策划阴谋的机会。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

    后厅里边,曹韦陀一走,七夫人便悲悲切切地道:“凌若妹妹,姐姐真是被你害死了,你看。”

    她腆起脸儿,给第五凌若看她脸上掌印。

    九夫人负责扮黑脸,悻悻然道:“咱们何苦管她闲事,七姐就是心软,现在好了?”

    第五凌若此时尚未辨清二人本质,内疚地道:“两位姐姐,怎么?”

    七夫人拿着小手帕儿擦擦眼泪,道:“你也不用太担心,阿郎现在并不知道是我们放走了你,只道我们不小心。可饶是如此,还是挨了他的打。”

    七夫人深深地叹一口气,道:“凌若妹妹,我们也都是苦命人,要不然,怎会给人作妾?我们实在帮不了你什么了,你……可千万不要对阿郎说破,要不然,我们两个就更难做了。”

    第五凌若连连点头,道:“两位姐姐放心,凌若不是知恩不报的人,断然不会再叫你们难做。”

    九夫人道:“那就好,你愿嫁不嫁,只是一会儿我们陪你去前边敬酒,你可别当众再闹出事儿来,否则,阿郎一定会迁怒我们两个。”

    “九妹,别多说了,凌若姑娘是个好人,她知道怎么做的。”

    七夫人打断了九夫人的话,用手帕擦擦第五凌若脸上的汗痕与泪痕,轻叹道:“瞧你,妆又花了,赶紧打扮一下,去前边敬了酒,我们姐妹俩交了差使,你……哎!你就好自为之吧。”

    第五凌若此时对七夫人当真是感激涕零,当然不能叫恩人难做。她只默默地点了点头,不期然便想:冰哥哥,今生你我无缘了,凌若只能血溅五步,伏尸于洞房之内,为你保一个清白身子,来世……再见了!

    ^……

    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太上不辱先,其次不辱身,其次不辱理色,其次不辱辞令,其次诎体受辱,其次易服受辱……

    眼看她入门去,坐等曹韦陀那老鬼宽衣解带,入其巷,拥其身,是个男人就不能忍啊!

    想取巧,法子都用尽了。李鱼只剩下一条路,冲冠一怒,拼死一搏!

    李鱼在仓库中找到两把火钎子,黄杨木的软柄,粗糙生锈的钎身,但头儿依旧锋利尖锐。他把外袍一条条撕下来,裹紧了身上的伤处,持着两把火钎子出了门。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遮掩,就那么一步步,从容地向西市署走去。

    十年后,他是那里的主人。

    此时此刻,相同不变的只有那门上的门楣。

    李鱼一步步沿长街走开,前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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