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直属还未成形的鹰杨将军府的。

    未来,他们很可能会随那位鹰杨将军,独立建军,成为其麾下的精锐。

    就像李广利手下的那几支精锐骑兵一般,皆是从原来的北军精锐的基础上组建而成。

    换而言之,这两支部队,在现在这个微妙敏感的时间点,忽然出现在北地郡,等于告诉李广利,天子的态度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

    仔细想想,那位陛下也素来是这样的人。

    他的性子急,有时候急于求成!

    当年,李陵兵团兵败浚稽山,就有他不断催促、施压的缘故。

    错非如此,李陵兵团可能不会出塞,更不可能在没有战马的情况下,就孤军深入,在缺乏向导与情报支持的基础下,一头撞进了匈奴的主力重兵包围圈内。

    “陛下,真是……”李广利沉吟良久,终于叹道:“用心良苦,明见万里啊!”

    他将那张纸条直接卷起来,揉碎了,然后丢在风中。

    现在,他已陷入了囚徒困境。

    前面,匈奴的主力,有撤退的迹象。

    后面,竞争对手虎视眈眈,身边更有着天子钦使的监督。

    王莽这些天来,虽然从未干涉他的指挥,甚至连话都很少说。

    但,李广利知道,他若是敢让大军加速,脱离天子部署,这位钦使就可能以天子诏解除他的兵权,或者将他软禁起来。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不可能。

    就算没有,王莽回京,打个小报告,他在天子那边的印象分恐怕就要跌落到谷底了!

    所以,李广利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愁苦,甚至不敢表露半点心思,以免落到王莽耳中,传到天子耳里,变成‘怨怼小人’,恃宠而骄的‘外戚’。

    这两个标签,在汉室都等于:找死!

    强行压抑住内心的狂躁之情,李广利沉声对李哆吩咐道:“去请王都护来,吾欲与都护商讨军情!”

    “诺!”李哆恭身退下。

    半个时辰后,王莽就带着常惠等人,风尘仆仆来到了李广利面前。

    “贰师将军安好!”王莽恭身行礼:“未知将军有何事唤我?”

    “都护请上前来……”李广利笑着邀请道。

    王莽走上前去,来到李广利身周。李广利则转身看向远方的南河对岸,极有感情的道:“吾在太初中率军远征大宛,过此南河,当时大军逶迤,匈奴震怖,而轮台等反汉贱种气焰嚣张,多有截我辎重,杀我使者之事!”

    “于是,吾回师之时,断然命大军渡过南河,灭轮台,破龟兹、尉黎,震慑西域!”

    那是李广利人生的高光时刻!

    两伐大宛,过程虽然曲折,但结果是光明的,汉军隔着一万多里,将一个带甲数万的大国按在地上摩擦,逼其杀王出降,出质王子,以汉天子为宗主,按时朝贡。

    更缴获大批黄金珠玉宝石,捕虏数以万计的战俘,为长安花街柳巷的繁荣昌盛,做出了卓绝贡献——迄今花街柳巷之中,依然有着当年带回去的胡姬。而回师路上,更是杀鸡儆猴,屠轮台,破龟兹、尉黎,吓得西域诸国纷纷跪在地上喊爸爸,将自己的王子,送去长安,向汉天子低头。

    可惜,自那以后,李广利就开始了水逆。

    每次都是差一点,最终功亏一篑。

    天山会战、余吾水会战,算上这次已是第三次的大规模出击。

    俗语曰:事不过三。

    此番若再捞不到好处,李广利知道,不会有人肯再给他机会了!

    于是,心情自是唏嘘感慨,胸中情绪百转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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