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师傅不耕作,就不知农户们的所思所想,没有同理之心,却将自己关在书斋里,奢谈什么世上的学问不只耕作。杨师傅的吃用,都是可怜的百姓们,自地里刨出来的,杨先生不懂耕作,还说耕作不算什么大学问?”

    “耕作,才是至关重要的学问啊,没了这个学问,读书,没有意义。杨师傅不事耕作,对耕作一窍不通,却还说什么国家以农为本,学什么治世之道。”

    “所谓的仁政,所谓的大治之事,没有那么复杂,不过是老百姓有饭吃而已,老百姓的饭,从哪里来的?耕作中得来的。”

    “……”杨廷和一时无言。

    他算是服了。

    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一听到耕作二字,就想吐了。

    朱厚照摇了摇头:“本宫就爱耕作,耕作可是一门大学问,本宫要学的,还有很多,自然,最重要地是,本宫也牢记着自己的职责,绝不只是为了耕作而耕作,而是在耕作中,学习圣人的道理。”

    “今日本宫方知,圣人之道,何其精深,他所想要推行的仁政,又是何等重要。而这,恰恰是耕作中学来的,不知百姓疾苦,哪里知道什么是仁政呢。只有知道百姓苦不堪言,本宫见他们衣衫褴褛,看他们食不果腹,看他们辛苦劳作,他们的所得,还不够本宫衣上的一个边角料子,本宫一顿膳食,竟超过了他们一年的所得,本宫见识的越多,越能体会圣人之道的意义。”

    “到底什么是圣人之道。简而言之,耕作!”

    “……”杨廷和老脸抽搐。

    朱厚照却是感慨,这一次,他不是为了辩论,而是发自肺腑的感叹:“只有耕作,地里才会长出粮食,才能养活天下人啊,圣人的道理,是在田亩阡陌之中,不是在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