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民也是父皇和本宫的臣民,就你们爱民是吗?”

    “……”

    一时殿中安静了。

    方继藩几乎要窒息。

    他远远看着高高在上的弘治皇帝,因为离得远,所以看不清面容,不知道皇帝现在是什么表情,什么心情。

    不过弘治皇帝没有说话。

    显然,他也认为,自己的儿子有道理。

    可是……

    一听说太子殿下要将他们送去大同,一听说太子斥责他们只会做表面功夫。

    许多人,几乎要昏死过去。

    这不是储君应该说的话啊。

    太子殿下,怎么可以如此?

    怎么能说这种诛心的话,简直让人承受不住,接受不了。

    有人哭了。

    先前那说话的,乃是翰林学士。

    却在此时,詹事府詹事杨廷和脸色青黄不定,噗通一下,便跪倒。

    他这个詹事府詹事,已越来越名不副实,事实上,太子殿下压根就不来上课,他作为太子的恩师,却从未教导过太子,这不得不说,是一件极讽刺的事。

    而如今……太子殿下……

    他跪下,痛心疾首的道:“殿下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啊……如此诛心之词,臣等如何可以接受,若是太子殿下希望发配臣等去边镇,臣等,无话可说。可殿下乃储君,如此对待臣子,视军国大事如儿戏,殿下啊……”

    杨廷和大哭。

    许多人跪下,仿佛受到了朱厚照巨大的语言暴力伤害,个个痛哭流涕:“臣等万死之罪,臣等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太子殿下为何说出这样的诛心之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殿下视臣为草芥,就请殿下诛之。”

    方继藩躲在暗处,心里已经明白,朱厚照,是永远玩不过他们的。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呀

    他们这些人这么一跪,一哭,一嚷嚷,忠义之名也就有了,既符合儒家的道德规范,同时,又一副为了朝廷而甘愿去死,个个引颈受戮的模样,完全将朱厚照陷入了一个万夫所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