檄文,是谁下的?是太子殿下啊。太子殿下下的檄文,此前,陛下也是亲眼所见,殿下拟定的作战计划,水陆空三军,俱按太子殿下的计划行事,因而,才有此大捷,可为何,陛下依旧还认为,太子殿下没有功劳,反而责骂他揽功呢?可见,在做爹的人心里,大抵都是如此,他们总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比自己更加优秀,诚如臣一般,臣一见唐寅这些家伙,立了功劳,心里便不舒服,总觉得,他算什么东西,也配立功,当初我收他为门生时,他还只晓得玩泥鳅呢……正因为如此的偏见,才蒙蔽了陛下的眼睛和耳朵,臣骂门生,陛下不喜,可陛下也做这样的事,这岂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原来绕了这么一个大弯子,痛骂了唐寅等人一番,狠狠的装了一波逼,可回过头,直接杀了一个回马枪,原来是在为太子殿下请功啊。

    方继藩道:“此次入安南,臣不是谦虚,唐寅等人,没多少功劳,臣的功劳,也不过尔尔,若论首功,非太子殿下不可,倘若太子非首功,臣和唐寅、胡开山、沈傲以及海陆空三军将士人等,哪里有脸称功呢?臣和萧公公不同,臣脸皮薄,是要脸的。”

    萧敬在一旁傻乐呵,突然像一块砖头没来由的朝自己砸来,脸都绿了,忍不住从鼻腔里发出声音:“哼!”

    朱厚照听了,眼泪都要出来。

    老方实在啊,这个时候,还没忘了本宫,这真是比亲兄弟还亲哪,本宫算是没白给他洗底裤,值了。

    弘治皇帝一愣,忍不住看着朱厚照。

    真是如此吗?

    他心里想着,当初,确实是太子发布了檄文,那一日,也确实是朱厚照拟定了计划,可至于他从哪里学来的这本事,这重要吗?

    自己的脑海里,总还停留着,太子还年幼时,自己牵着他的手,夜游的印象,那时候,太子只有半人高,牵着他的手,他总是会问出无数稀奇古怪的问题,这一切,都仿佛就在昨日,而如今,他看着壮实高大的朱厚照,突然想到……太子长大了。

    自己成日臭骂太子,这和方继藩成日痛斥他的几个门生有什么分别。

    方继藩的门生,都是何其优秀之人啊。

    张懋和马文升听到此处,心里咯噔一下,服了,难怪小方这家伙水涨船高,这讨巧卖好的本事,怕是连臭不要脸的萧敬都不如他。

    弘治皇帝沉默良久:“卿家所言,不无道理,太子……”

    说着,弘治皇帝将目光放到朱厚照身上。

    朱厚照忙道:“儿臣在呢。”

    弘治皇帝道:“方才委屈你了。”

    朱厚照乐了:“其实儿臣没什么委屈的,儿臣脸皮厚一些。”他朝弘治皇帝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你能如此,列祖列宗泉下有知,想来也着实欣慰啊,张卿家。”

    张懋道:“臣在。”

    弘治皇帝道:“明日祭祖,记得,好好向列祖列宗们,说一说太子的功劳。”

    张懋一脸憋屈,想死:“遵旨。”

    弘治皇帝不禁感慨,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阮文身上。

    阮文一直跪着,无人关注,可他心里,却早已是惶恐不安,而今,整个安南,都已成了这大明朝廷的板上之肉,如何处置,真只在这大明皇帝,一念之间。

    弘治皇帝淡淡开口道:“安南国,不守臣道,今日败亡,乃天理也。”

    “是,是,是,此乃天理。”阮文心里悲愤,迭连附和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稳稳坐着:“卿家在鸿胪寺戴罪吧,如何处置,等安南逆王同宗室、大臣人等,押解至京之后,朕在一并处置。”

    阮文悲从心起,想到不日就要见自己的国君,却都是以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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