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风声。台下的百姓们顿时发出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呼,觉得这比戏法好看,但是又壮观神秘的情形真是平生未见——不枉他们在这样的闷热的天气里挤到这台子下,挨挨蹭蹭地闻别人的汗臭味儿。

    月昀子不以为意,在龙女身前十几步之外停下来:“通天君想要愿力?那么用不着这种法子——贫道有更好的办法令那些百姓对你俯首膜拜。”

    “只是不晓得从前贫道对那孩子说的话,通天君是否已经知晓了。通天君当知道——”

    月昀子在向龙女自说自话,将他前些日子对李云心许诺过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说到当间儿换口气的时候,看见那李云心背着手,自己慢慢走到他们两个身边了、饶有兴趣地听。

    听了一阵子,开口道:“打断一下。现在该做正事了。”

    月昀子微微皱眉:“我的话还未说完。”

    被他视为通天君的龙女这时候才理会了他——但不是他想象中的语气,也不是他想象中的做派。而是忽然尖声尖气地叫起来:“走开!臭道士!别挡着本娘娘显圣!”

    ——这与月昀子想象中的通天君可相差甚远。

    他认为那些虽然被自己识破、但环环相扣仍可称得上妙计的谋划绝不会是完全出自李云心之手。

    他之前将李云心错当成通天君、打了几次交道。虽说如今才知道自己搞错了,但也说明那少年并非寻常人物。这样的人物和通天君搅在一起、互通有无搞出了那样的谋划来才算正常。

    他觉得那少年行事轻佻举止孟浪,那么必然还要有一个老成持重的通天君……然而眼下这龙女的语气、言辞、做派,浑然不是他心里那龙子应有的样子呀?!

    月昀子愣了一瞬间。

    便是在这一瞬间,他袖中的一道符箓忽然疯狂地跳动起来,发出只有他才能听得到的尖锐鸣叫。得道真人脸色一变,顿时将心中的疑惑抛去了脑后——这是一道紫符。

    这种符箓成符费时费力,他来时带了两道。一道已经用了,而今只剩下最后一道。

    这意味着在千里之内另有人使用了一道紫符——但这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于是月昀子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闷哼一声转身便走,直走到那殿后去了。

    李云心也不管他,直行到台阶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台下芸芸众生。

    他沉默一小会儿,忽地提气高声道:“诸位都已知晓了我神龙教。也知道我神龙教近日在渭城所行之事。那么也该知道,我教供奉的乃是龙子螭吻。”

    他说话的时候用了灵力,声音洪亮而不刺耳。桃溪路数千人,外围上万人,尽将他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再外面一些听不清了的,便向前头的人打听,慢慢也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只此一件事——一个人在台上说话,数万人都听得清——这样的事情,便又是令人心悦诚服的神仙本领了。

    便听见那台上的李云心又道:“然而有人误传,说我教这螭吻龙子,乃是浩瀚海龙宫的太子。此前并未就此事澄清,如今借着神龙庙落成之日,将我教所供奉的正神昭告天下——以免日后有信仰虔诚者走岔了路子。”

    李云心的声音在远远地传过来——传到月昀子的耳朵里。

    此刻他站在龙王庙正殿的红廊下,自袖中取出一道紫符。

    符箓上玄妙的真纹已经变得闪烁不定,像是将许多的光明封印在其中。符体滚烫,如果是世俗中的寻常人拿了,只怕登时便要烧个皮开肉绽。

    月昀子一边听李云心在说那些哄骗百姓的“无稽之谈”,一边皱着眉低喝:“敕。”

    封禁被解开。符箓上的真纹瞬间变得模糊,其中蕴含的光亮在刹那之间被统统释放出来。

    一个青蒙蒙的人影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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