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心在昏暗的灯光里叹了口气,觉得饥饿快把自己打垮。但他还是有点安心的——至少在这里比在野地里好得多,不用担心九公子来吃他,也不必担心有人追杀他。

    “我自小住在定州一个山村里,家父家母教我一点小把戏。你说我是画师,也许算吧。但是我没杀人也没吃人……”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不再说了。

    他想了想,抬起头:“其实我说什么都没用对吧。我猜你可能需要一个替罪羊。”

    “那,不管这事儿你怎么处理,我猜问斩也是在秋后,这才春天。我现在需要点伤药,需要点吃的。我要是死了你就不好交差了。”

    邢立的眉皱得更紧了。他盯着李云心看了好一会儿,转身走出门。重新落锁之后他忍不住问:“你说的是真的?”

    李云心摊了摊手。邢立不大理解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但也能猜得出对方在表示无可奈何。

    “……妖怪呢?”

    “你也不会信。”李云心说。

    邢立走出去。过道里一个等候的皂衣差人迎上来:“邢头儿,怎么样?”

    “那少年不简单,是个人物。”邢立犹豫了一会儿,说,“可惜了。”

    “去张榜,说附近有盗匪出没,要镇上的人少往山里去。”

    “是。”

    上月在清河,三天前在盖县。邢立在心里默默地想,该是慢慢沿河远去了吧……应该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