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为玉宁抹泪,听到他的禀告身子僵硬了许多,但是他还是挺直了自己的脊背。

    “……回主子的话,二十石食盐,仅剩下了十二石还能继续运输,至于马匹……伤亡比较惨重……十六匹马也就八匹能用了。”布托叹了一口气。

    “……兄弟们呢。”

    “回主子的话……死了四个,全都找不着全尸,伤了六个,不过勉强还能行进,其他的人都没事…”

    玉宁看到允鎏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将地上能见得着的尸首都埋了吧,连带那些马不要留一点痕迹。还有,那些已经毁在地上的食盐也一并掩埋掉。”

    “喳。”毕竟是凡人,有血有肉,那些死了的是兄弟啊,是共患难的兄弟,虽然有等级差别,可是毕竟生死与共那么多年过。此时此刻,布托的嗓音已经与允鎏一般哽咽。允鎏命令一下,他便站起身来,又带着那些还能行动的下属去收敛那些不能称为尸体的尸体,每一个人的眼眶都是红的。

    这样的悲壮,玉宁已经不忍心看。她转过头去,望着天上残月,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允鎏顺着她的眼神向上望去,眼神也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一弯红月挂于天际,似鬼怪裂开嘴,嘲笑他们的萧索。

    两个时辰后,当星辰已现,路边蟋蟀鸣琴之时,允鎏的这一队人马已经整装完毕,准备出发了。允鎏抱着玉宁坐于马上,出发前回头望了望路边那个不起眼的土包,随行的队员也一并望了过去。

    “待到天下苍生得以公道,本人自会也来还各位兄弟一个公道!兄弟安歇!”

    此话说的激昂,让那些平常冷硬的汉子都湿润了眼眶。

    “兄弟安歇!”

    存留下来的灵魂在悲伤地叫嚣着,叫嚣着去啃噬仇人的血和肉。消散的灵魂已寂静,只是静静听着这一句悲戚入梦乡,这一梦便是永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