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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也不知是借酒浇愁还是恣意狂欢,满席的人居然只有阿布托喝了个烂醉。最后爷几人离去,还是琳琅与丫鬟一道将之扶进房间的。梵音从头至尾站在一边,一言不。心里虽然满是对阿布托的怨,却还是在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了关心。只是当她伸出手要扶住东倒西歪的阿布托的时候,他却将自己的手搭在了琳琅的肩膀上。这样的排斥让梵音的心痛了又痛,直到最后,脸上那些微的担忧都不见了。她索性转过头,不去看阿布托,可是阿布托与琳琅的亲密话语却时时在耳边响起。
这样的场景,即便是梵音已经回房,也还在她脑挥之不去,无法排解,令她辗转难眠。
想起这些时日以来的种种变故。
想起爷离开之时让她有些害怕的炽热的眼神。
想起……今日的每一个细节。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双手交叠于胸前闭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暗,这黑暗的分量很重,压得她喘不过气。缓缓地,梵音又睁开了眼,望着那由吉祥云纹装饰的织锦,视线一片朦胧。
一滴泪像是一颗种,越过梵音的层层心墙,不知什么时候,它衍生出的藤蔓溢出了梵音的眼睛,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头上,似是准备在那里生根芽。
梵音无声地哭着,她以为自己会有很激烈的反应,因为在听到阿布托说那句话的那一霎那,她确实曾经想过。可是,自己却什么都没做。
哭着哭着,梵音居然笑了出来,越是笑,那泪越是决了堤。她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身,让自己不要颤抖,可是心的血,眼的泪却没有人为她擦去。
原来,情殇是这么的痛。
云霜姐姐,我知错了……
老天爷,我知错了……
能不能不要我再这般痛了?
能不能……让这一切只是我的一个梦?
夜静月冷,当阿布托与琳琅在床之间共享温柔的时候,梵音一人瑟瑟缩缩,战战兢兢地度过了这个夜晚。
床是冷的,她的心,也是冷的。
昨日的温柔早已不见,昨日在手的幸福也已经灰飞烟灭了。
这是梦而已……只是一个梦……
梵音不断地对自己说着,靠着这句话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一夜,又过了那一日。直到有人推开门扉,她才从这催眠惊醒。
那人是个下人,却是趾高气昂,冷若冰霜。她完全没有理睬梵音的意思,刚一进门,只是打量了躺在床上的梵音一眼,便自顾自地为她收拾着。
“……你……”梵音从床上坐了起来,向窗外望去,又是一个黑夜,自己竟然就这么和衣而卧了一日?难怪自己会寒彻骨了,几层薄被也无法驱散她身体里的寒意。这个下人的冷漠她也早已经习惯了,这便是现实,自一个多月前阿布托不踏入自己的房门开始,这个现实她便已经承受。
那个下人本不想回答她的问话,转**一想,这是即将要成为阿哥新宠的女人,也不好得罪。于是转过头来恭恭敬敬地回道:“回梵音姑娘,奴婢正给您收拾些物件,好明日爷过来接您的时候一并带过去。”
梵音心里一震。恍然觉,原来这梦魇才是真实,她所谓的真实不过是自己的美梦。
“我……我要见他,我要见阿布托少爷。”这是她最后的挣扎,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挣扎着奔到门前,等一会儿,她还要去挣扎……挣扎什么呢?
下人依然还在收拾着梵音的衣物,头也没抬,慢条斯理地说道:“梵音姑娘,不必去找了,现下阿布托少爷正与琳琅小姐安歇了。”
梵音穿着单薄的衣衫,在这已经开始起露的深夜里,奔跑在回廊之上。她只觉得,自己在用尽全力与自己的命运赛跑着。终于,她来到了那扇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