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那个鲜活灵动的小生命是怎么毁在了自己的手里。于是,每到入冬时,问问海棠阁的那些花,成了雅歌必备的功课。

    听到老嬷嬷的回答,雅歌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许多。她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忽然便自动起身走到了梳妆镜前坐下。

    “乳娘,与我更衣梳妆吧。”

    “嗻。”

    老嬷嬷答应着,便走到了雅歌的身后。在一排象牙梳间捡了一个梳齿细密的梳开始抚弄雅歌的长。

    在老嬷嬷轻柔而有规律的重复动作间,雅歌借着烛光,在铜镜里找寻着眼角与鬓角处岁月留下的痕迹。

    “……转眼,二十个春秋,自从嫁给止戈,已经是二十个春秋了。乳娘,你看看,我是不是已经老了?”

    “老奴眼里的,还是那个俊俏可人的雅歌格格……”

    老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将雅歌耳边的碎往后梳齐,动作缓慢而细致,眼里尽是母亲的慈爱。

    “呵呵……不是了,早就不是了呀。自从……海棠花开得反常以后,那个天真无邪的雅歌,早就没有了,死透了。现下坐在这里的,到底是谁?我也闹不清楚了……”

    雅歌默默拿起手边的一根金钗,光彩夺目得耀眼。她皱了一下眉,又拿起了那只做工精巧的白玉垂珠,递给了自己的乳娘。

    “……福晋,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虽然这内城冷清惯了,也没什么置办的东西。那外头可热闹着呢,张灯结彩,准备着大年三十和上元节的物件儿。福晋您看,今日天气赶着巧,真正一个好晴天,不如随老奴出去走走瞧瞧?心放宽了,福晋浅眠的病很快就可好了。”

    老嬷嬷一边为雅歌打理着长,一边柔声问着。就像是在哄着若干年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皇格格一般。雅歌痴痴听着这熟悉的话语,不由得笑得温暖。

    “好啊,便出去看看吧。”

    她站起身来,让老嬷嬷替她穿了一件红色绣金线吉祥云纹的袄,衬着头上那朴素淡雅的白玉装饰,老嬷嬷突然有些恍惚,仿佛是看到了那个会咯咯笑着,绕着她乱转的雅歌。

    小小的身那般灵巧,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仰头问着。

    乳娘,雅歌可好看?

    好看,真好看……

    老嬷嬷总会这般慈爱的回答,尔后像是变戏法一般不知从哪里拿出一颗软糖或者是一盘糕点,逗得雅歌一天都充满了快乐。

    冷风,吹入房间。

    老嬷嬷为穿戴整齐的雅歌开了房门,弓着腰身等她走出去。

    雅歌踩着花盆,走在回廊上,滴滴答答的声音,让她的心与这她住的院落更显得冷清。

    在上马车前,她突然问了一句。

    “止戈在哪儿?”

    老嬷嬷一愣,想了一下,刚要回答,雅歌却已经进了车内。

    “行了,我知道了。”

    不在朝上,便是在海棠阁,除了这两个地方,他还能到哪里去?

    自己的那块地界,怕是早就与他绝缘了吧。

    雅歌叹了一口气,老嬷嬷默默跟着也进了马车,坐在一旁,掀开帘,对马车夫吩咐了几句,此后车厢内再没有半点声响。

    ……

    马匹拖着忽伦王府的马车往外城走,与此同时,另一个王府的马车却正往内城奔。

    两辆马车交错的时候,马车夫彼此点头致意。算是代替主行了这个礼,尔后各干各的事情,谁也不耽误。

    忽然,风一吹起,雅歌觉得有些冷。

    想着可能是赶得太急,让冷风从窗户蹿进来了。她刚回头想把窗帘整个钉住,却被那辆忽闪而过的马车内的人给惊得愣住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