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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0年5月20日,即使是在旱季,马达加斯加东北部沿海这个湿热的地方仍然会下一些雨。今天就是如此,午后一场不期而遇的雷雨将正在工地与林间劳作的八旗奴隶们全都赶回了帐篷内。一些监工和士兵们拿着皮鞭大吼着让他们将门窗上的纱网挂好,不要让蚊子跑进来。这两天陆续有几名八旗奴隶爆发了周期性发冷、发寒、出汗等疟疾的症状,令众人看得都有些胆寒。他们应该是刚登陆一两天内就被蚊虫叮咬过导致感染了疟疾,疟原虫经过一定的潜伏期后,现在开始发病了。看着发病时这些人痛苦的模样,众人都心有戚戚焉。
作为营地临时最高长官,寿道士将这几个发病的人都安置到了一件空木板房内,同时派了几个人照顾兼监视他们,尽量给他们最好的伙食和生活居所。在不用药物治疗的情况下,这些人基本是没救了,寿道士作为一个云游四方的道士,自己也会两手粗浅的医术,对于“瘴气”这种东西还是有着很深的敬畏感的。
虽然在他房间里的铁皮柜子内存有几包珍贵的金鸡纳树树皮粉,不过这些价格堪比黄金的药物可不是用来给奴隶们治病的。甚至就连普通士兵得了病除非特许也很难得到治疗的机会,这些药物都是给管理人员、技术人员、军官以及资深士官们准备的,其他人得了病就听天由命吧。
这些染病的奴隶中除了个别命大、身体好、免疫力强的可能活下来以外,其他人寿道士均不看好他们能够活下来,也许几次发作以后就此死去也说不定。如今派人照顾他们也是为了安那些奴隶的心而已,让他们的士气不至于太过低落从而影响到工作效率。
这场雷雨看起来还不小,豆大的雨滴密密麻麻地从天空落下,四周一片白茫茫,视线都看不到几米之外。寿道士有些忧心,离营地几百米外的那道小溪流平日里倒还好,水量也就一般的样子,只不过如今下了这么大的雨,一段时间后水量一定会暴增,希望到时候不要影响到这里的好。这些热带地区的河流就是这样,水流短促而汹涌,平时还好,一旦下大雨就很容易爆发洪水。
不过安齐拉纳纳地区目前正处于旱季,月降水量不过几十毫米,还不至于引发什么大的灾害。不过等到11月份开始进入雨季后就要小心了,那时候每个月都是几百毫米的降水量,堪比开普敦地区一整年的降水量。而且一连下几个月,搞不好就会爆发洪灾,因此想在这个地方生活,水利设施是一定要搞好的。
“佩索宁先生,这场雷雨估计会一直下到晚上了。”寿道士站在营地内唯一一套砖瓦房屋的屋檐下,望着外面茫茫雨雾说道:“我想那条河流真的需要改造一下了。李毅长官离去前说过,那里适合改造为一个人工水库,我认为这是正确的。我们应当这么做,不然雨季到来的时候汹涌的河水很可能就会冲出河道,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
“请叫我裴索宁,谢谢。我有姓氏的,我姓裴。”裴索宁这个前芬兰青年稍微纠正了一下寿道士的话,然后说道:“总得来说呢,你的建议确实是很中肯的,但我认为这不是现在我们的第一要务。”
“这当然不是我们现在的头等大事,我说的是以后。”寿道士失笑道,“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修建起更多的砖瓦房屋,以及可供船队下次到来时停靠卸货的码头栈桥。哦,对了,我们还需要修建一条能供载重马车通行的平整路面。”
“房屋是最紧要的。”裴索宁抬头看了看房顶,然后满意地说道:“你看这套砖瓦房屋就很好。中国南方水乡地区的建筑设计,结构简单,建造迅速,瓦片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将雨水排到屋檐下导出去,使屋内保持着干燥。只需要一万块不到的红砖、一些瓦片和一根木质横梁就能建起这么一间房屋,寿连长,我想我们需要更多这样的房屋。现在还只有这么一套,三个房间,这还远远不够。你看那些松木板房,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环境实在是太差了。时间长了的话,大家会很容易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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