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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战继续进行着。上午10时许,清军又一门炮出现炸膛,附近四名炮手、五六名夫子、两名监督的包衣当场倒地。而在这之前,清军的一门略小口径的火炮也“荣幸”地被两发炮弹命中,光荣地散架。六门火炮损毁了五门,而这才只过去了两个小时而已,清军终于认识到了他们的对手和明军不同、和李闯不同,甚至和他们之前所遇到过的任何对手都不尽相同。
东岸黄衣贼军,“铳炮犀利”四个字真不是盖的,黄衣大炮也岂是浪得虚名!两个多小时的炮战,双方火炮六对六,虽然黄衣贼占着地利,火炮精度、射程、威力也较大,但己方损毁五门火炮而对方无一受损这个事实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双方炮队之间的差距是全方位的,如果双方都用红衣大炮的话,多半也是黄衣贼在炮战中获胜。
眼前的形势已经很明显了,再打下去也是无益。因此,随着一声号响,清军炮队、督战的包衣、忙活着的夫子都如大赦一般潮水般朝后退去。他们有理由高兴,毕竟任谁在一个炮弹乱飞乱蹦乱跳的环境中待上两个多小时都会崩溃的,这精神上的煎熬可不是一般地大。
“调挺身队1大队第3、4两个中队上来,其中第3中队驻甲城楼(南城墙左侧突出部),第4中队驻乙城楼,军夫队调500人过来输送物资弹药、转运伤员,5、6中队在军营内待命,芝罘岛上的7-10中队也随时做好增援准备;烟台守备队补充连的150名火枪手上中段城墙,所有人披重甲;陆军第104连全副武装进至南城墙下屯兵点处待命、烟台炮兵连在军营内待命;八旗新军第1营上街巡逻,禁止任何人随意走动,驻扎在码头边的八旗第2营于军营内随时待命。作战参谋,就这样执行命令吧。”在城楼上观战至今的莫茗突然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参谋下令。
作战参谋一个立正,然后大声重复了一遍莫茗的命令,在得到确认后离开下楼传令去了。随着命令的传出,烟台堡内口令声四起,接着便是有节奏的脚步声、兵器碰撞声、铜哨声,各部皆按照命令按部就班行动了起来。
“清军炮战无功,接下来怕是要派炮灰来攻城了呢。不管怎样,咱先自己做好准备再说。”莫茗放下了望远镜,眼睛依旧望着前方,轻声说道。
……
董学礼忐忑不安地站在阵前,他的身后是列阵完毕的约三千余部众。这些人都是他的本钱了,是他在这个乱世赖以生存乃至飞黄腾达的本钱。不过不幸的是,在他本钱还没有雄厚起来的时候,他就要走上赌场了——一个看起来胜率不是很大的赌场。
今天上午的炮战大家都看在眼里。说实话,非“我大清”炮队将士们不用命,委实是那可恶的黄衣贼军的大铳太过犀利了一些,前后不过一个半时辰,自己这方六门大炮就愣是被击毁三门,还有两门在上峰催逼之下拼命加大装药量,结果不慎炸膛。弄到这么一个惨烈的局面,董学礼也心有戚戚。他以前只是听人说起过东岸黄衣贼“铳炮犀利”、“果毅敢战”,但没想到人家这炮打得这么准、这么猛,自己视若神器的红衣大炮竟然被对方一来二去就轰散了架,这对他思想上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看人家这城池这么坚固,火炮也这么犀利,搞不好我大清将士要在这里吃大亏啊。董学礼有些忧心,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听说这黄衣贼的首领接受了伪顺任命,当了个劳什子权节制登莱青三府的大顺宁海防御使,那自己和他们就势不两立了,因为自己如今和那伪顺是再也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董学礼原是贺人龙的部将,陕西人,后调任宁夏花马池副总兵。崇祯十六年(1643年)降于李自成,因为李自成非常喜欢任用陕西老乡,因此他被封为果毅将军,后随李自成进入北京。去年(1644年)农历八月,清军攻克怀庆府,据守郭家滩的董学礼向清军投降,然后他还主动写信替清军招降大顺宁夏防御使陈之龙。不过这封招降的密信被宁夏总权将军牛成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