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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没来得及开始部署兵力,就被卷入了赵信城内的政治倾轧之中!

    因为,在确认汉军南撤后。

    没有了外部压力的赵信城,就迅速陷入了激烈的斗争中。

    拥护狐鹿姑的人和反对狐鹿姑的人,打成了一团。

    其实,本来支持狐鹿姑的贵族们,已经陷入了劣势。

    但是……

    反对派们,却没有主心骨。

    有人倾向支持先贤惮,也有人打算去北海请于靬王回来主持大事,更有人觉得,应该等母阏氏回来再做决定。

    而这位左大将刚刚回到赵信城,就不可避免的被各派人找上门来,探查他的想法。

    而他又能怎么办呢?

    支持狐鹿姑?

    傻子都知道,狐鹿姑单于是不可能长期掌权了。

    西征不败而败,狼狈撤军。

    甚至为了撤军而和本来的敌人握手言和,册封其为左贤王。

    这本身就已经让西征贵族与部族,非常不满!

    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更尴尬的是——那位日逐王,还被册封为左贤王,成为匈奴单于合法继承人。

    未来将会登上单于宝座。

    到那个时候,曾经打过他的人,该如何自处?

    匈奴可没有什么小白与管仲的故事,匈奴人的传统,素来就是赢家通吃!

    就像尹稚斜单于即位,军臣单于的支持者,不是逃亡汉朝,就是被人杀光。

    儿单于死后,即位的句犁湖单于毫不客气的清除儿单于的支持者,更是没有过去多久。

    作为率军打过先贤惮的人,左大将当然清楚,先贤惮即位之日,就是他丧命之时。

    为了自己的性命,他也不可能支持先贤惮。

    但,除先贤惮外,剩余的选择,好像也不是那么靠谱。

    于靬王……

    资格是够了,但这个单于的弟弟,是一个十足的音痴。

    他要当了单于,指不定就会因为追星而跑去汉朝长安,跪舔那个汉朝皇帝。

    而母阏氏呢?

    又似乎落到了一个所谓屠奢萨满手里。

    所以,矛盾与冲突,分裂与吵闹,立刻就成为了赵信城中的主旋律。

    并越演越烈!

    以至于,赵信城的高层,根本没有时间理会从姑衍山、狼居胥山方向,不断渗透进入余吾水、黑水流域的屠奢萨满的传教者。

    使得后者的信仰,迅速在整个匈奴腹地,遍地开花。

    等到狐鹿姑率军,回到余吾水流域时。

    屠奢萨满的传说与故事,已经在这个匈奴的核心地带,无处不在。

    哪怕是在一些山区,也有着其信徒存在。

    匈奴人,第一次不得不面对宗教的力量。

    这在过去,是无法想象的!

    …………………………

    匈奴的纷纷扰扰,已经和张越彻底无关了。

    率着汉军,用了半个月时间,张越的将旗,终于在延和二年夏五月二十一日,回到了崖原。

    看着汉军骑兵,如流水一般,从十余条浮桥上,不断的通过。

    张越摸了摸,已经长出了浓密胡须的下巴,看着清澈的河水里自己的倒映,忍不住笑了起来,河水中的面容,已经变得黑黝黝的。

    漠北的风沙和暴晒以及昼夜的剧烈温差,在远征军的每一个人身上,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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