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中昊好说大话,喜欢享乐,却有一样品行,颇令石守信感到欣慰。

    以往,李中昊回家后,拼着被李达和狠打一顿,也绝不会说出石守信的名字。

    “二公子,我听说宫里的秀女们,遭了冷遇……”石守信左手掂着酒盏,冷不丁的把话头往皇宫里面带。

    “唉,别提了,都怨李中易那家伙太过于好色了,把全天下的美色都聚集到了宫里,却任由鲜花凋谢,也不管不顾,实在是暴殄天物。”这种话也只有李中昊敢说。

    石守信担心落下话柄,没敢接过李中昊的话茬,他只是笑了笑,仰起脖子饮尽了杯中美酒。

    “二公子,若我是你的话,少不得要进宫里去欣赏一番花枝招展的盛景。”石守信明知道李中昊没资格擅自进宫,却故意拿话挤兑他。

    李中昊醉眼惺松的说:“进宫又有何难?家父那里就有一块腰牌,可以自由出入宫门。”

    石守信听了这话,不由心下大喜,他违心的伺候了李中昊这么久,终于等来了极其有用的好消息。

    “那也只能是令尊可以自由出入罢了,与你何干?”石守信好不容易等到了云开日出,自然要打蛇顺竿上。

    “哼,这你就不懂了吧,认牌不认人……”李中昊终于暴露出了破绽,石守信不由得心话怒放,欢喜异常。

    好不容易散席之后,石守信刚送走了李中昊,就从后门把赵匡义接进了府里。

    “家兄的虎翼军那边,小弟已经联络得差不多了。”赵匡义皱紧眉头说,“只是大家都顾及到了家兄的态度,除了个别人之外,大部分都不敢明着表态。”

    石守信点点头说:“抄家灭族的大事,谁敢轻易允诺?”

    “你那边怎么样了?”赵匡义急切的问的石守信,石守信苦笑道,“只有几名指挥愿意跟我走,别的人都一直是含糊其词不敢多说话。”

    “李贼虽然训练出了驻屯的乡军,却都是些没有见过血的农夫,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赵匡义恨声道,“只可惜,家兄那里始终不肯松口,不然的话,虎翼军的旧部多半都会支持咱们。”

    石守信点着头说:“自从李无咎打进开封城后,老兄弟们的日子都变得越来越难过了。”

    “可不是嘛,李贼只信得过他的那帮子兄弟,连家兄都枯坐愁城,更何况你那边的兄弟们呢?”赵匡义一个劲的上眼药,石守信虽然多智,却也不是真正的老谋深算之辈,一时间意难平,连喝了三杯闷酒。

    赵匡义担心石守信泄了劲头,赶忙安慰他说:“别的老将那里,倒是一呼百应,加总起来兵力倒也不算太少了。”

    柴荣登基之后,原来那帮子跟着郭威打天下的老将们,渐渐的失去了权柄,这些人是利益受损群体,自然是牢骚满腹。

    等到李中易打进了开封城之后,原本被柴荣所重用的军内大佬们,也跟着靠边站了,可想而知,他们对李中易肯定没有任何的好感。

    如今,在开封城里真正掌握实权的家伙,都是从河池开始,就跟着李中易打天下的老臣子们了。

    江山代有新人出,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古以来,莫不如此!

    赵匡义私下里和契丹人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协议,具体的计划是,赵匡义在开封城里搞鬼,耶律休哥在北边划谋,他们共同的目标都是李中易。

    石守信之所以积极的参与此事,主要是赵匡义的花言巧语说服了他,一旦事成之后,就推举石某人为新的执政王。

    客观的说,石守信这个人颇有些军事天赋,论及领兵作战的水平,只比赵匡胤高,不会比他差。

    然而,石守信最大问题是,太过听信所谓的承诺了。说白了,就是讲义气,讲得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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