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大虎,如果你是周军的奸细,在纵了火之后,你会躲在哪里?”李中易微微一笑,询问辛苦了一宿的王大虎。
王大虎想了好一阵子,说:“百姓的家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只要紧闭四门,挨家挨户的搜索,就等于是瓮中捉鳖。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想办法,躲进官绅之家。”
李中易站起身,含笑拍了拍王大虎的肩膀,扭头问郭怀:“那些官绅人家,昨晚有何动静?”
郭怀打开手里的一本小册子,详细地汇报说:“本县主簿的管家昨晚鬼鬼祟祟地出门,已经被藏在暗处的兄弟们拿下。本县县丞昨晚歇在外室家里,今天早上直接回的衙门。县尉昨晚在家里发脾气,砸了几个碟子……”
根据郭怀的汇报,里边并没有一件是驻军将领惹的事。李中易点点头,孟仁毅毕竟是皇帝的亲弟弟,虽不知道实际指挥作战的水平如何,在军中的权威还是非常大的,震慑得住那些军头。
李中易心里明白,接管河池防务的驻军,是孟仁毅带来的金吾卫禁军。军中高级将领们大多是孟仁毅亲手提拔起来的,而且这些人的家小和财产都在成都。
只要不是走投无路,没有别的选择,这些高级将领不太可能轻易的背叛孟仁毅。
那么,反奸细的重点,势必就落在了本县的官绅和小吏们的身上。
有个说法叫作,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指的就是身为一县之长的县令,不可能在一地久任,任期届满就必须调到别处做官。
可是,本地的很多重要的吏员,却几乎变成了世袭制。这是因为,在皇权不下县的客观条件之下,外地调来的县令,很难在短期内掌握本县的税赋详情。
然而,税赋却又是朝廷考核地方官最重要的指标之一,这就迫使县令,必须依赖本地陈年老吏的帮助。
和现代的会计做假帐一样,这个时代的县衙老吏,大多在私下里,保留了真实的税赋帐目,
除此之外,还有一类衙门老吏,特别清楚本县大士绅的家庭背景,知道谁不能惹,这也是县令所必须掌握的讯息。
据李中易事先掌握的消息,本县的官员以及吏员,基本都住在西城,比较繁华热闹的地段。
东城其实就相当于后世的城中村一般,各类牛鬼蛇鬼混杂在穷人之中,伺机作案。
李中易原本不想大动干戈,只可惜,前方传来的战况实在是太坏了。
为了能够守住河池,保全他和孟仁毅的性命,李中易必须祭出铁腕,提前扫清一切治安隐患。
经过长时间的搜查,整个东城一共抓了三百多个经常作奸犯科的地痞、**,以及杀人越货的强盗、土匪,并且收缴了大量私藏的弓、弩、刀、枪等兵器。
李中易命人把这些人绑到宽敞的街口,然后命令他的团结乡兵,以火为单位,轮流杀人见血。
尽管是平生头一次下令杀活人,可是,坐在虎皮椅上的李中易,却惊讶地发觉,他自己并不怎么紧张。
李中易自嘲的想,也许是上辈子在手术台前,见过不少因为受伤过重,而抢救无效的死者吧?
“第一火,出列!”随着军官的口令声,一个火的十名士兵,手握长枪出现在了一排被绑在木桩之上的死囚身前。
“瞄准心口,预备,刺!”军官果断下达了杀人令。
“啊……”几个死囚们临死前凄惨的嚎叫声,令人所有围观的人,心里直发毛。
有些胆子小的人,心跳急剧加速,赶忙闭紧双眼,不敢再看。
经过军官的查验,乡兵们第一次杀人的效果,很令他感到丢脸。
算上火长的十个长枪兵,只有三个人刺中罪囚的心口,一枪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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