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万事具备,只欠皇太子灵前即位。

    范质召集诸相议事的时候,李琼因为岁数实在太大了,一会哭灵,一会枯坐,折腾得不轻,此老差点睡着了。

    “诸位相公,陛下龙驭殡天,国家不可一日无主,今天的大朝会上,皇太子殿下必须即位。”范质虽然忙碌了一整个晚上,却显得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

    李中易撇了撇,难怪有人说,权力就是男人的CHUN药,一旦服下此药,常有奇效!

    枯坐了一宿之后,就连李中易这个年轻的汉子,都觉得身体有些吃不消,范质却像没事人一样。

    由此可见,醒掌天下权,确实是男人的至爱!

    李中易反正已经打定了主意,百事不抢先开口,尽量淡化存在感。

    王溥为了显示他的存在,淡淡的问范质:“敢问范相公,若是有人胆敢造次,该当如何?”

    范质抬手捋着胡须,冷冷的说:“无君无父之畜生,留之何用?”

    李中易瞥了眼范质,他心想,老范同志这话不仅仅是说的旁人,更是说给在场的相公们听的。

    如果没有政事堂相公的支持,跪在宫内外的群臣们,没人敢借机生事,这个道理谁都懂!

    当然了,也有把书给读死了的傻蛋,贸然出来闹事。不过,只要是孤例,朝廷杀之如同宰鸡一般的容易。

    此时,昏昏欲睡的李琼,脑子彻底清醒过来,心里颇为不爽。

    在南方兵败之前,柴荣对李琼几乎是言听计从,不说百依百顺,也确实是非常重视此老的意见和看法。

    只是,随着李琼的损兵折将,大丢面子,一切特殊的优厚待遇,俱已成过眼的云烟,随风起轻去。

    这人呐,越是处于弱势的地位,心理上就越是敏感。

    此前,李琼也不是知道,范质喜欢专权,只是,在这个十分应景的时刻,他对范质的恶感,十倍于往日。

    大家都是同僚,你范质一个人独揽着大权,丝毫也不分润出来,就不怕惹来众怒?

    李琼的视线离开了范质的身上,转向李中易那边,他发现,李中易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单手捧着茶盏,低眉垂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经过仔细的观察,李琼赫然发现,李中易居然给他一种,闭目小睡的感觉。

    嗯,此子颇为沉得住气,李琼垂目细想,不禁暗感惭愧,他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定性反而不如李中易这个小年轻。

    李谷见王溥碰了个硬钉子,于是,不阴不阳的说:“一切都由范相主持,我等听命便是。”

    李中易听了这话,不由瞟了眼李谷,此人之阴险之处,尤胜王溥。

    王溥只是含沙射影的攻击范质而已,李谷却想把所有被架空的相公们,都拉入战场,共同对付范质。

    仅此一点,便可见看出,李谷此人胸有韬略,比王溥的硬干,强多了!

    问题是,李谷聪明,李中易也不笨呀。先帝虽崩,可是,符太后却异常信任范质,只此一项,便可令范质凭空获得胜于五万兵马的优势。

    皇太子即使继承了大统,他这个小娃儿,依然只是个傀儡罢了,真正代表着至高皇权的是即将升任太后的符皇后。

    对于李谷的出手相助,王溥自然感激,哪怕别的相公都没吱声,他依然从旁配合着李谷说:“在下一向身子骨不大好,等忙过了这一段,倒想向太后和陛下请一段时间假,养一养身子。”

    李中易撇了撇嘴唇,难怪王溥一直被范质压得死死的,甚至被赶出了政事堂,此公玩政治的水平,有点欠档次呀。

    如今是个啥时候?不管是范质,还是符太后,都岂能容你虽然炸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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