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愣了一下后,面上露出一丝惊喜:“真的吗?她是出了什么事,可有受伤?”

    这次薛慕还未说话,捻棠就率先忍不住道:“你这个骗子,你还想继续欺骗侯爷吗!”

    芃芃也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没想到乌拉拉竟然是杜鹃,善善摩尼。”

    唯独诺宴只是看着她,未说任何话。

    薛慕浇熄了炭炉里的火,噗呲一声,几股浓烟窜了上来:“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柳清欢抿了抿唇,呼出一口气:“侍郎府的三小姐想逃婚,我只是帮她金蝉脱壳而已。”

    薛慕的眸色微动,捻棠声音有些尖锐地反问道:“可笑!她逃婚?她凭什么!”

    侯爷有哪里配不上她?她是瞎了眼才会看上唐子博!

    柳清欢看了捻棠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薛慕沉静地看着她,又问:“你可知道她去了哪儿?”

    “不知。”

    “你潜进侯府又有何目的?”

    “不过求财。”

    薛慕顿了顿,未再说话。捻棠气不过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恶狠狠地道:“我现在就抓你这个骗子去见官!”

    柳清欢的眸色变了变,一把甩开捻棠的手:“没错,我是骗子,但你以为我天生就喜欢骗人吗!”

    凄凄厉厉的声音,在偶然拂过的微风中渐渐散去。

    捻棠被她唬得一愣,其余三人也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柳清欢吸了吸鼻子,鼻头似乎还有些发红:“我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在一个小山村,收养我的人走马灯一样换着。和长安的繁华截然不同,你们一定不能想象那里贫穷到什么地步。村民们连自己的小孩都养不起,更不要说养我一个外来之人。村里的小孩也不喜欢我,欺负我是他们眼里最有趣的游戏。”

    说到这里,她看了薛慕一眼,目光盈盈如水:“侯爷,还记得你对我说过,杜鹃的幼雏会把其他幼雏挤出巢外吗?对他们来说我就是这样的存在,我会抢走他们生存的希望。”

    薛慕的眸光似乎闪了闪,芃芃已经感动得不行了,就连捻棠也隐隐同情起她来。

    柳清欢眨了眨眼睛,卷翘的睫毛上似乎沾上了几滴水珠:“我知道,我必须离开那里,否则我一定会死。我想去长安,可是长安在哪儿?路途遥远得难以想象,我连皇帝是谁都不知道。但我还是走了,我偷了好几户人家的干粮,连夜逃离了村子。我没日没夜地赶路,一天只吃一次干粮,可还是只撑了两月,便到了极限。就在我山穷水尽的时候,我遇到了一帮难民。听说那一年洪灾,他们是去长安避难的。我当时高兴坏了,我觉得是上苍在指引我。”

    她说到这里,情绪却又陡然低落了下去:“可等我跟着灾民混进长安,才发现自己太天真。长安城确实如我想象那般繁华美丽,但是等着我的依然是无边无尽的饥饿。官府的救济粮根本吃不饱,我又没有一技傍身,根本没办法在长安活下去。直到我骗了一个小摊贩的老板,从他那里得到了两个馒头。”她抬头,眼里的光竟是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欺骗,是我生存下去的唯一手段。”

    不骗人就会被人骗,不骗人就会饿肚子,骗人对她来说就像活着一样理所当然。

    “呜呜呜,乌拉拉你太可怜了。”芃芃已经被感动哭了,捻棠也被触动了心底的情绪,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薛慕和诺宴一坐一站,都未说话。

    柳清欢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看着薛慕道:“我虽然欺骗了侯爷,但只为求财,并未存有加害侯爷之心,还望侯爷能放我一条生路。”

    芃芃和捻棠也转过头去看薛慕,薛慕定定地看了柳清欢片刻,才道:“在找到真正的柳清欢之前,你继续用她的身份留在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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