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西骊军正气势如虹,况且敌我力量悬殊,金鳞关被攻破不过迟早之事,就算他们派来援兵,也不过多些人陪葬,更何况,当时我已带着大军赶来,他们更不会白白去送死,只要等着我就行了。”
柳清欢心头愤懑,大家同样拿着皇粮,凭什么有危险就薛慕上,他们就窝在安全的地方隔岸观火?“这就是大承铁血男儿?”她忍不住嗤之以鼻,简直窝囊。
薛慕笑了笑,道:“你也不能就此看轻所有大承男儿,至少当时还真有一个人不怕死,派兵援救了金鳞。”
“谁?”
“诺宴。”
柳清欢愣了一下,看着薛慕没再说话。薛慕迎着她的目光,继续说道:“诺宴原是宋承昊手下一名副将,后经他提拔,成为玉阳关主将。他明知这一战必败无疑,还是亲自带兵援救金鳞。你知道打一场必死之战是什么心情吗?”
柳清欢微抿着嘴角仍是沉默,薛慕垂了垂眸,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惨烈的场景:“宋承昊铁骨铮铮,他临死都没让西骊军踏进金鳞关一步。我带兵击退西骊军后,在成堆的尸体中找到了他,已是血肉模糊。幸而,诺宴尚有一口气在。”
这个故事只是听听,都让柳清欢心里震撼。她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侯爷,诺宴是你的属下,他对我如何根本不重要,只要对你忠心便好。”
薛慕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承认今天跟她讲这番话,是希望她不要记恨诺宴杀她一事,可现在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
身旁的人比自己想象中懂事得多,她可能从来就没打算要记恨诺宴,否则在见到自己时,就可以跟自己打小报告了。
他淡淡笑着,拍了拍柳清欢的头:“放心,诺宴已向我保证过,不会再有第二次。”
柳清欢:“……”
侯爷,你那看着任性的女儿终于长大了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啊?
薛慕没有在意她古怪的表情,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见底的一小碗酥酪:“还想吃吗?”
柳清欢的眼睛亮了起来:“可以吗?”这东西昂贵,自从她身份被拆穿后,吃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但……不好意思这种东西在骗子那里都是极为短命的。
薛慕微微朝她的方向倾身,凑在她耳畔轻声道:“当然可以。”
轻得像羽毛一般的呼吸,刮得她耳廓痒痒的。柳清欢面上微微一红,不自然地将薛慕推开了一些:“侯爷,下次说话不用离这么近的,我听得清。”
薛慕看着她微微一笑,如画的眉眼似乎都跟着舒展开来:“我喜欢。”
柳清欢:“……”
侯爷,任性的明明是你吧。
得了薛慕的恩准,柳清欢又开开心心地解决了一小碗酥酪。这次被抓回来,比身份刚被拆穿那时好过不少。可能是薛慕认为她短期内不会有动作,再加上他亲自坐镇正房,连捻棠都没让她继续守在院子里。
柳清欢一直在思考,这究竟是薛慕在故意试探自己,还是真的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另一边,继续留在大承欣赏风景的阿厄斯也没有闲着,今天他就决定去欣赏欣赏唐子博的宅邸。
对于阿厄斯的突然来访,唐子博很意外。他命人奉上美酒,单刀直入地问清他的来意。
阿厄斯抱着酒坛将酒一饮而尽,对着唐子博哈哈笑了几声:“我就喜欢广渊兄这种说话直来直去的人,看来我和广渊兄能够成为朋友。”
唐子博沉默地看着他,他可还没忘记,当初是哪个假冒拜火教的教徒,给他找了一大堆的烂摊子。
像是完全不记得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阿厄斯神神秘秘地看着唐子博,刻意压低声音道:“广渊兄可知道,现在薛慕府上的那个柳清欢,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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