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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姜听着这话不好听,心里来气,可这大晚上的她不想跟这个王老头在大场上多说话,便说:“这话怎么说的?我空空两手,拿什么偷你的麦?我找着手帕子,就回去了。”
老王挥挥手:“赶紧走,黑天跑到场上来,偷没偷麦子谁知道?”
“谁?躲在这儿装鬼吓唬人呀!”忽然传来二丫的呵斥声,正是从刚才老王出来的草垛子那边传来的。
正说话的冯玉姜跟老王都是一愣,走近草垛子,冯玉姜一下子就懊悔了。
是谢老三家的。
月光下,冯玉姜看到谢老三家的正狼狈地紧靠着草垛,佝偻着腰,手边还拽着什么,细看竟是个装满大半截的布口袋。
这情形,不用猜了吧?
冯玉姜有一回听钟继鹏提起过,这谢老三家的,勾搭上了生产队的场头老王,刚才冯玉姜只当是老王从草垛子那边出来,没成想后边还藏着一个呢!怪不得这老王一上来就拿话唬冯玉姜,心虚地转移注意力,谁想到叫找手帕子的二丫逮个正着。
“我说怎么看这里有人影呢!现在你给我说说,到底是谁偷东西?”二丫指着谢老三家的,大声质问老王。
她听见老王质问她妈,便绕过草垛走过来,没成想撞上了背在草垛后张望的正贼。
谢老三是个怂包,这谢老三家的是有名的不羞不臊,没脸没皮,惯会拿身子做交换。她能为着一点便宜跟钟继鹏不清不楚,她跟这场头老王瞎搅混,也就不奇怪了。
一样饭养百样人,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四个人八只眼都盯在了一起。冯玉姜心里懊悔,也怪她考虑不周全,早知道就不来找什么手帕子了,遇上这腌臜的事情。她拉了二丫一把,说:
“不找了,赶紧走家。”
冯玉姜脚步一动,那边两个人就急了,谢老三家的两步抢过来,作势就要给冯玉姜跪下:
“她婶子,你看,我家里孩子都快饿死了,我这也是实在逼急了……”
冯玉姜急忙一摆手,说:“你站直了,我可受不起。我只当什么也没看见,你们也只当我没来过。”
说完,冯玉姜拉着二丫扭头就走。她倒不是怕这两个人,也不是发什么善心,她只是不想牵扯上这腌臜污秽的事情罢了。
冯玉姜揣着个大肚子,紧走了一段,就有些不舒坦了,只好慢下步子。她小声嘱咐二丫:
“你只当什么也没看见,回去不兴乱说,谁也不能说,记住没?”
“知道啦,我不说还不行?”二丫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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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刚打了麦场,满场上东一个西一个到处是临时堆起来的草垛子。也就是临时堆一下,等晒干了麦子,这些新麦草还要放开来再晒晒,再密实地垛成高大齐整的草垛子,便可以长期不动了。
冯玉姜领着二丫,挺着肚子走不快,等娘俩就要走出麦场,望见村里的房屋了,老王突然横窜出来,拦住了她娘俩。
“冯玉姜,你偷了生产队的麦子,就想这样走了?”
冯玉姜停住脚,惊愕地看看老王,他脚边居然还放着半口袋麦子。
“你说谁偷麦子?”冯玉姜气得不行。
“就说你,人赃俱获,你还能赖掉不成?”
冯玉姜说:“你这是要反咬一口啊,你刚才跟谁偷麦子,我可是都看清了的。我也没打算去告你,你也别来诬赖我。”
老王呵呵两声,说:“人心隔肚皮,你怎么打算的,谁能知道?你说我偷麦子,你没逮着手,你偷麦子,我可是抓住现行了,我看你就是长了八张嘴,你现在也说不清。”
看着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