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从草垛上抽出一把草叉,抡起来奔老王劈头盖脸就抽了过去,周围几个说话的人吓得赶紧躲开。

    这一叉过去,罩头抽在老王身上,老王哎呀一声,知道要遭了,顾不上再装死,爬起来就跑。钟继鹏使足了劲,紧赶着又补上一草叉,这一叉,直接把老王抽得趴倒在地上,不装死也爬不起来了。

    那时候,草叉都是木叉多,长长的杠子,前头分成三股。老庄户不喜欢用铁的草叉,沉,不服使。钟继鹏两叉下去,草叉前端就打断了。幸亏是木叉,也要是铁草叉,估计这老王就永远不用再爬起来了。

    旁边几个人看着怕出人命,这钟继鹏气性一上来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几个人就赶紧围过去,拉的拉抱的抱,总算拦住了钟继鹏再来一叉。

    老王半天才缓过气来,躺在地上哎呦拉跨地直叫唤。

    “哎呦,你个钟继鹏,你打我,你打我老社员,你打我老场头啊你!”

    “老你妈个X!敢骑到我头上拉屎了!”钟继鹏破口大骂。

    几个拉架的人连忙劝说钟继鹏,安抚他先去顾自家女人要紧。钟继鹏恨恨地扔掉打断的草叉,回卫生室。

    许多年后,二丫说起钟继鹏打场头老王的情节,还是大喊解气:

    “我爸那人,冷不丁也能干点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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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玉姜大半夜被一辆毛驴车送进了乡里的医院,她这次在床上整整躺了四十多天。

    那时候一个乡镇小医院,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保胎药,也就是打几针□□,吃点中药,医生的法宝就是卧床保胎。要说这卧床可真不是什么好事,一天到晚,两天到黑,就这么躺在床上,连上个厕所都不给去,勒令在屋里解决,真是比坐牢还难受。

    冯玉姜想着自家花生地里的草,想着分给自家的三亩麦茬地,心里真要着火了。可她还真不敢跟肚里的小东西犟,只要她下床活动一多了,出血的现象就明显,就只好老老实实躺着。

    整天就这么躺着,二丫或山子一天来给她送三顿饭,有时候钟继鹏也会送饭来。不管是谁来了,床底下那个盖着的灰色瓦罐,就归他处理了,处理的不及时医生还要叨叨两句。

    那是冯玉姜用的尿罐子,罐子上系着拎绳,看着山子跟二丫拎出去倒了,冯玉姜还不觉得什么,看到钟继鹏一脸平淡地拎出去倒了,冯玉姜简直觉得天上要下红雨了。

    钟继鹏,还真是拿这个钟家小五子挺重视的!

    “家里那一摊子事,怎么弄?”冯玉姜问。

    钟继鹏说:“我找队长说了,我说你自己看着办,要是打算让钟家这好几口人饿死,你就别管!”

    “队长叫人帮忙种了?”

    “说了,麦子照人口分。麦茬地,队里找人给种上了,主要还是传军牵的头,又找了两个人手。传军这孩子,比他爸妈强。花生地里的草,山子跟二丫抽放学的功夫,也耪得差不离了。”

    冯玉姜说:“两个孩子下田去耪地,你倒是真能看的下去。”

    “你行了吧你,怂女人!我这一阵子忙得顾头不顾腚,你就少牢骚点吧!”

    钟继鹏的口气并不和软。冯玉姜喝着粥,就笑了。

    “你忙就忙,顾家就顾家,你非得骂我一句能舒坦还是能怎么地?”

    钟继鹏说:“我骂你就是能舒坦,怎么地?”

    冯玉姜懒得再理他了。只不过有件事,她还是没放下心来。

    “那场头老王,怎么样了?”

    “老王?能怎么样?活着呢!三年两年死不了。”钟继鹏说。看到冯玉姜不满的眼神,才细说道:

    “你们也是笨,二丫本来拎着个桶呢,刚浇过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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