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来到家,钟继鹏已经醉得差不多了,粗着脖子直嚷嚷。

    “我就说我儿子能行,肯定能行!你等着看,你不信你等着看看,我闺女也能行,保证能行!”

    十多天后,二丫的中考分数出来了,全县第二名。

    二丫又一次撅起了嘴。

    “第二名,第二名,我到底有多二?真是的,我怎么又考个第二名!”

    二丫懊恼地在屋里直转圈,似乎考了全县第二名是多丢人的事,冯玉姜早已经乐得不行了。

    “真好,一块考上了,你妈也值当请一回子酒。”

    二丫读县中遭到了不少人反对,就如同山子那时一样,一等分数线,都是上中专、师范的,这样好的分数上县中,冤了。

    二丫的老师还是建议二丫选中专。

    “小闺女孩,上个师范、中专,三年后就分配了,找对象稳稳的也是端铁饭碗的,多好!”

    还有人说,女孩脑子到底不如男孩,上了高中,就没有男孩有优势了,不如稳妥点选中专。

    二丫自己决定去上县中,山子随后收到了上海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那一年,是一九八五年,冯玉姜重生回来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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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下孩子乐趣多,夏天的乐趣更多。几个孩子因为考试考完了,上学的事也定下了,整个暑假玩得尤其痛快。

    麦收过后,姐猴成了冯玉姜家饭桌上的常见菜。山子他们逮的多了,冯玉姜便也把姐猴拿到饭铺里卖给客人。

    姐猴是什么?姐猴呀,就是知了的幼虫呗,也叫知了猴,还有的地方叫爬叉、金蝉,正经应该是叫蝉蛹的。这东西,好吃,油炸了特别香。它纯天然,高蛋白,营养好,还能治嗓子,要是嗓子发炎啥的,吃这个很管用。

    早些年,一到农历五月末,姐猴就开始出来了,蝉声如雨便成了夏季独有的风情。姐猴出旺的时候,一到天傍黑,树林子里到处都能抓到。

    乡下孩子那时候舍不得使手电筒,借着月光用手摸,隐隐约约看到树上趴着个疙瘩,或者还在动呢,差不多就是姐猴。有时候也会摸到“瞎了碰”,就是金龟子。天刚黑逮到的都是姐猴,到了夜深,姐猴蜕壳,金蝉脱壳,就变成了白嫩嫩的知了,也能吃,还特别的嫩,油锅一炸,撒上盐,脆嫩脆嫩的。

    姐猴蜕壳变成知了,用不了多大会子,就慢慢变黑了,翅膀也不再软塌塌的,变硬了,这时候它就能飞了,不好捉,并且也没谁去捉,变黑的知了就是一个硬壳,不好吃了。也有孩子捉一个两个拿着玩,听它“知了知了”的叫它自己的名字。

    山子领着刚子,一个晚上总能捉两三百个姐猴。有时候回来的晚,还能捉百十个嫩知了。

    旁的地方吃这东西,有不少花样,什么香辣金蝉、小炒金蝉、爆煎金蝉、酥香金蝉,还有的给它配上旁的菜,不如铺上现炸的虾片,取个名字,叫雪山飞猴。渐渐还有人创新出了烧烤金蝉,拿竹签串起来烤熟,撒上椒盐孜然,吃个新鲜好玩。

    当地人吃姐猴,一般没这么多花样,就是油炸,油也不用太多,半煎半炸,要炸到发出香味,快出锅时放些子细盐,一口咬下去咸香酥脆,别提有多香了。姐猴的香味还很特别,跟旁的东西都不同,谁家炸姐猴吃,老远一闻就知道。

    有的地方是不吃姐猴的,甚至还会惊讶,这地方怎么吃虫子?怪吓人的。就像南方人吃老鼠干,吃蛇,北方人吃大酱,吃酸菜,当地人吃姐猴,这有什么奇怪的?

    山子跟刚子逮姐猴,图的个好玩,山子自己并不算欢吃,最欢吃姐猴的是二丫,哥俩逮的姐猴,有一半进了二丫的肚子,小五也欢吃,就是人小吃得挑剔,光喜欢吃姐猴背上那个肉疙瘩,头不要,腿不要,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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