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军军就是爬不上去,比如二丫敢骑孙老二家的大马……
这些子事情,山子当然不知道,二丫恐怕早已经忘光了。生活上,有道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二丫是小大人一个;但在某些方面,这个丫头还是比较迟钝的,还没怎么开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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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里正好是雨季,一下雨,几个大孩子就去田间捉山水牛。
山水牛吧,这东西长得跟水牛、黄牛没有半点关系,跟天牛差不多,六条小腿,两条大须子(触角)。它还有两个大门牙,咬人很疼的,需要你特别小心。
山水牛幼虫藏在地底下,是一种拇指那么大的黄虫子,肉呼呼的,烧吃煎吃特别味美,当地人叫它“荒拾”,大概是说它专会长在茅草荒的沙岭地里。夏天一下大雨,荒拾就变成了山水牛,满地里跑,八十年代你雨天到岭上去,很容易捉到。
不过,现在你专门找上一天也难找到了。为啥?茅草荒没了,农药多了,环境坏掉了。再有就是它太好吃,叫人捉了去卖钱,渐渐就绝迹了。
山水牛炸着吃,啥调料也不用放,就能香的人流口水。
山子披着一件样式古旧的蓑衣,低头寻找山水牛,山水牛跑得很快,发现了就要两步冲过去,捉住它就放在小铁桶里,山水牛在铁桶里沙沙的响,很不甘心似的。
捉山水牛要跑得够快,跑路也远,两个小的就没给来。
山子只顾捉山水牛了,二丫跟军军很快就撂在了后边。
“二丫,我过两天要走了。”
“哦,走呗,今晚上炸山水牛吃给你践行。”
二丫跟军军都穿着雨衣,雨渐渐小了,二丫干脆拿下雨衣帽子,光着头给淋。军军看着她,心里叹气。
这么希望他走啊,今晚上就践行?
“等我到了大学里,就跟你写信,行不?”
二丫说:“行啊,邮票要选好看的。我喜欢花鸟的邮票。”
军军用试探的口吻说:“要是我见着好看的蝴蝶结,我给你寄来,你戴蝴蝶结最漂亮了。”
二丫撇嘴:“你当我七岁啊,开学我都上高中了,你看高中生谁还戴蝴蝶结?”
山子拎着盖住桶底的山水牛转回来,便看到军军一脸哀怨郁闷,二丫却捉住了一只山水牛,揪了一根细长的草茎从脖子拴住了,拎起来拨弄着玩。
“这个别吃,就留着给小五玩。”二丫说,“小五肯定喜欢。”
“它会咬人的。没有好心眼。”山子呲吧二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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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军叫孙老二来接走了,山子上大学,钟继鹏把他送上了火车,也没用送到学校去。二丫上县中一走,家里一下子怎么那么冷清?
明明前头饭铺里好些子客人,冯玉姜就是觉着家里找不到人。
好像都空了。
刚子五年级了,这小孩学习成绩一直低拉打挂的,能凑合及格就不错,老师甚至叫他别说自己是山子跟二丫的弟弟。冯玉姜对刚子也不指望能考什么大学,就希望他至少把初中混毕业了。
“你说咱们那时候生刚子,是不是偷工减料了?他哥他姐都是好学生,他怎么就那么笨?”
冯玉姜气得瞪钟继鹏,少肝肺的话。
“刚子他不是笨,他不肯用心。各人有各人的出路,随他去吧!”
反正道理也讲了,管也管了,这刚子就是成绩上不去,你能怎么着他?
小五也叫冯玉姜送去上了育红班,那时候不叫幼儿园,叫育红班,老师是村里头有点文化的小媳妇,上学要自带小板凳,小孩子也都是五六岁的,当做小学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