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乱糟糟的院子转了一圈,忽然就转过身来,恶狠狠地对二丫说:

    “先对你几个说,等我老了死了,叫你哥他们赶紧把我埋了了事,你们要是敢这样吹吹打打地给我送大殡,我装进棺材里我也要爬出来骂你们!”

    二丫愣愣地听她说完,噗嗤一声,笑得蹲到了地上,捂着肚子闷笑。

    “哎哟……我说……妈,你脑子里净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谁还能不死?别笑,你给我记住了!”冯玉姜认真地叮嘱二丫,看她一个劲儿闷笑,不放心地说道:

    “你记住了没有?”

    “行了行了,记住了。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幽默?”

    小五领着钟大王跑过来,拉着冯玉姜问:“妈妈,你真的会死吗?”

    冯玉姜蹲下来,看着小五说:“人都会死的。”

    “可是我不想叫妈妈死……”小五说着嘴巴一撇,小鼻子一皱,眼看就要哭开了。

    其实,四五岁的小孩知道什么呀,无非就是这两天整天看着好多人哭,哭他奶死了,在小五心里死亡就成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旁人怎么死都没关系,他小五的妈可不能死呀!

    冯玉姜看着姐弟俩一个憋笑,一个眼泪开始酝酿,一下子就从那种莫名的情绪里回来了,赶紧安抚小五。

    “好啦好啦,你妈才不会死呢,你妈能活一千岁,活成老妖怪,行了吧?”

    小五瘪瘪嘴,还是不太放心似的,拉着冯玉姜的手居然好一会子没乱跑。冯玉姜忍不住又有点埋怨自己,好好的说这个给小孩听干什么,真是的!

    二丫说:“妈,你没发现这两天四巧光想玩失踪吗?”

    冯玉姜想想,还真是。

    “我打赌,四巧肯定在我奶那屋翻我奶藏的钱。”二丫说,“哪里是我奶的钱?还不都是咱家给的?妈,我也去找找,不能白白便宜了大伯家。”

    冯玉姜回头看看灵堂,钟老大家的还在唱小曲一样地哭妈妈呢!

    “算了,你别多事。你也不想想,要是好找,你大娘、四巧她们早找到了,要是不好找,他家人看在眼皮底下都找不着,你哪里能找到!”

    “你说我奶真是水平,她能把钱藏在什么地方?”二丫嘀咕。

    冯玉姜脑子里一恍惚,想起了什么,忽然就说了句:“枕芯子里头。”

    二丫咦了一声,说:“要是在枕头里,四巧早找到拿走了。”

    “不是枕头里,是枕芯子。你奶喜欢睡厚点硬点的枕头,她那枕芯子,都是厚厚的棉花。你不把整个枕芯拆开,找不到东西。”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两间屋地方就那么大,我就不信找不着。”二丫跳起来就跑。

    二丫跑进钟母住的屋子,四巧正好在屋里。二丫看看四巧,问:

    “你这两天面都不怎么露头,你干嘛呢?”

    “我收拾收拾。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人家说咱奶用过的东西,最好都拿她坟上烧了,烧给那边她用着习惯。旁人再用不吉利。”二丫抿着嘴笑笑,“嗯,你说咱奶在这屋住了好几年了吧?她会不会想家了常回来看看?”

    “你胡扯什么!”四巧搓搓胳膊,气呼呼地走了。二丫笑笑,眼睛就盯在了钟母的床上。整张床明显被细细翻过了,被褥松松地摊着,席子一角也卷着。二丫敢打赌,四巧肯定连老鼠洞、墙缝里头都掏过了。

    床头的枕头又厚又大,外头套着蓝色小细格子的枕套,上头还搭了土黄色的枕巾,二丫拿起枕头,剥掉枕套,枕芯子是白布缝的,细密的针线,老沉,钟母肯定在里头塞了很多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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