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萧的,穿这个冷。”

    姜嫂子便去翻冯玉姜的衣柜,找出一件厚实的黑色羽绒服,叫她换上。

    不多会子工夫钟继鹏被接来,见了冯玉姜便安慰了一句:“这么大年纪了,算是喜殡,你也别红眼腥腥的了。”

    冯玉姜跟着钟继鹏一路直奔孙家,一望见那熟悉的院门,冯玉姜悲从中来,再也忍不住便放大悲声哭了出来。她一路奔到孙老太灵床前,忍不住就扑到灵床上痛哭失声。

    两边早有几个孙家本家的妇女,赶紧过来拉住她。老规矩说,人走了,儿女哭归哭,不能扑上去哭,把那泪水沾到逝者身上,叫逝者心里不舍,无法安心离开阳间。

    孙老太已经穿扎停当,一方火纸盖住了她的脸,据说这是不叫她看见儿女悲伤而留恋人世。冯玉姜叫两个妇女一左一右拉着,便跪在灵床前,真心实意地痛哭了一场,孙二嫂子,四嫂子,还有几个侄子纷纷过来劝她。

    人吧,感情需要宣泄的。冯玉姜哭一场喊一场,等到心里那止不住的悲伤哭出来了,渐渐也就平静了。孙二嫂子便拉着她,跟孙四嫂子一起小声说话。

    “别这样哭,这样哭还受得了?咱妈八十二了,走了也该走了,是喜殡。”孙二嫂子嘴里说着,眼圈里却又发湿。几个儿媳妇,就数她跟老婆婆一直住一块,感情最深厚。

    冯玉姜问:“怎么突然就一下子走了?大哥、三哥他们还没来到呢吧?”

    “太突然了,没预料的事。这两天也没啥旁的表现,就是吃饭少,我说带她去医院看看,说什么也不去。今天一大早跟我说试着不舒坦,动弹的力气都没有,眯着眼睡觉,赶到10点多钟,我看着就不行了,抽抽地直出气,我赶紧叫人,再一回头咱妈就走了。”

    孙二嫂子说着唏嘘:“唉,你还算好的,怎么说也在咱妈临走见着了她一面,家里头大哥,三哥,老四老五,都没在跟前,等来了不埋怨我吗?怎么就不早早通知他们回来看咱妈一眼……”

    孙四嫂子说:“二嫂,你可别这样说,咱妈福气厚,没受一点罪就安稳走了,都是预料不到的事,怎么能埋怨你?”

    孙家家大业大,在外头的儿孙纷纷往家里头赶,孙老大跟孙老三几乎同时赶回来的,免不了各自一场痛哭,孙家老五来的再晚些,总觉着老长时间没见着妈,再一见面就阴阳两隔了,哭得十分伤心,好容易才劝住。

    孙军赶回来时,身后还带着钟传慧。本来钟传慧作为外孙女子,还是干亲,可以不来的,但她看着孙军难过,想着她妈也肯定难过,便决定回来送孙老太最后一程。

    孙军领着传慧一进灵堂,也不像父母那样哭喊,只是跪在灵床前,默默地掉眼泪,过了老半天,他也没用人劝,自己擦干了眼泪,走过来跟长辈打招呼。

    “大伯、大娘、二叔、四叔……”看到冯玉姜跟钟继鹏,继续叫人,“姑,姑父。”叫了一圈人,便不再说话,自己在边上默默地站。

    五个儿子被孙老大召集到一块,开始商量孙老太的殡事。按农村风俗,这样的喜殡,是应该好好操办的,再说孙家户门大,人面广,来吊孝的人肯定十分多,这是一场大殡,要好好地安排好。

    冯玉姜跟孙家几个儿媳妇聚在一块,都是穿着宽大的孝衣,腰上拉着长长的孝绦(粗麻绳),头上顶着长长的孝首巾,凑在一起说话,互相安慰着。人吧,到了孙老太这个年纪,儿孙悲痛是悲痛,但哭过了喊过了,总是能放得开的。

    这其实是冯玉姜头一回见着孙老三两口子。他两口子都在部队上,行动不那么自由,回来当然是回来过,冯玉姜都没见着。孙老二、老四、老五她都熟悉,孙老大也是见过两回的。冯玉姜看着孙老三,来家奔丧脱掉了军装,但那腰杆硬是笔挺的,跟普通的老百姓到底不相同。而那孙家三嫂子,见了冯玉姜便微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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