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开双臂,把她瘦弱的身体紧紧抱住,那一刻,连河水似乎都静止了。老半天,传秀的声音在静寂中轻轻传来。

    “东子哥,你……你要了我吧!”

    陈东心头一震,他放开传秀,费劲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确定地问道:“传秀,你,你说什么傻话?”

    “东子哥,你要了我吧,今晚你带我去你家。”钟传秀既然开了口,索性就豁出去了。陈家奶奶已经过世了,传秀知道,陈东那两间茅草屋,就只有陈东一个人守着。

    “传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东沉默了老半天,才问了这一句。这处河沿算不上多隐秘,然而这春寒料峭的天气,根本就没有人会来转悠。就算有人,只要不是走到近处,也很难知道有旁人在。然而陈东还是担心的看了下周围,要是叫谁撞见了,传秀往后就难做人了。

    他一问,传秀的眼泪就哗啦下来了,抽泣起来,陈东心里一阵抽痛,便忍不住又把传秀抱回了怀里,不知道能怎么安慰她。她这样,该是受了多少委屈啊!

    “吴双贵,他是个二一子,根本就不正常的。叫我两句话戳痛了,他就打我……东子哥,我想过了,吴家那头因为我,要死要活的,逼得我爸妈难做人,我反正也没指望跟他怎么过好,东子哥,你……我嫁到吴家几个月,根本还是个闺女,我欠你这些年的情分,我就愿情把自己给你,就算到头来,我再给逼回吴家去,是死是活我也不怕了。”

    陈东听传秀这话,差点没咬碎了一口牙,传秀这些日子都是怎么熬着的?

    老实内向的传秀能说出这个话,是不是……抱了一颗寻死拼命的心?她这是打算拿自己一条命去跟吴家抗争啊!

    钟传秀还真是这么想的,拼她一条命,横死在吴家,那吴家谁也别想好过。

    那一晚,两个年轻人相拥着坐在河沿上,整整坐到很晚。

    “传秀,我跟你要是这样做,成什么人了?”陈东思虑了一个晚上,心里便有了决定,他不能不明不白地跟传秀在一块,更不能看她再跳进吴家那个火坑,甚至拿自己的命去拼!

    “传秀,我要你,你就得是我的媳妇,我们两个一起过日子。”

    钟传秀愣怔一会子,说:“他吴家,哪能放手?再说,咱两个真要在一块,有吴家的事在先,我过了吴家的门了,是他家的媳妇,旁人该怎么说你我?”

    “传秀,老天饿不死瞎鹰,我们离了这块地方,我们好好地活。我奶已经死了,这块地方,我真不想呆了。”陈东说着,就看着传秀,传秀心里忽然就开始活了。这个话,她妈当初不也说过吗?

    “东子哥,我跟你走。我们一辈子做夫妻。”

    “你跟我走,从今往后就要过上四处流落的苦日子,我连个安稳的窝都不一定能给你。”

    “你能吃苦,我也能。”传秀说,“你在火里,我也在火里,你在水里,我就不该在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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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传秀便决定,要再回吴家去一趟,她若是从钟家走了,倒要叫吴家揪住理了,叫钟家说不清道不白的。陈东听了她的想法,跟她约定了自己先走,在临近的一处镇子等她。三天后,钟传秀在集市上跟吴双贵吵了一架,便一口气奔走了几十里路,在约定的地方找到了陈东。

    钟传秀从集市上离开的,空空的两只手,连件换洗衣裳都没有,而陈东,除了几件换洗的旧衣裳,也就身无长物了。

    我们还有力气,还有两只手,我们家,但凡还有一碗饭,我一定先给她吃饱。陈东在心里跟自己这样说的。

    两个人怕遇上熟人,又往西走了两百多里路,陈东出来时,卖了他家里所有能卖的东西,身上也只有几个钱,怕有急用,根本就不敢花,一路上就指望着打点零工,那时候打零工的机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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