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镜快步进去,有人见田司吏回来,纷纷让出路来,有人低声和田镜说了什么。

    田镜大吃一惊,忙是进入了衙堂,却见刑房司吏张俭面如死灰,双手抠着地面,指甲几乎都磨破了。

    忍受此等屈辱,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结结实实的跪在县丞面前……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张县丞……请看在张司吏平时的功劳面上……”

    “他有什么功劳?”张昌冷笑:“他也配称功劳二字,一个贱吏……还有你,田镜,你也回来了……”

    田镜怒了,此刻,他腰杆子挺得很直,见了田镜,一丁点都不害怕。

    张昌厉声道:“你见了本官,为何不跪下!你好大的胆子!”

    张昌咆哮:“来人!”

    张昌这是预备立威。

    此时……却有人后脚进来。

    进来的是个宦官。

    宦官面白无须,带着超然的态度,他笑吟吟的道:“来什么人哪?”

    张昌一呆,见这宦官的模样,脸上的怒气,逐渐消散。

    “咱来宣旨,却没想到,这儿竟是乱糟糟的,哪一个是田镜,哪一个是张永,哪一个是王勇……还有江月、曾项……刘武………”

    宦官气定神闲,念出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他似乎极有耐心,一个又一个的念。

    须臾功夫,这县中上下,竟念了数十个名字……

    人们迟疑着,面面相觑。

    那张俭心里悲愤,方才受辱,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也是人,有血有肉,身份低下,可做事没有含糊过,哪里想到……反而是这每日抱病闲养的县丞,却故意拿由子要整治自己。

    其余人,个个迟疑……

    旨意……

    这旨意,几乎不会和寻常的小吏有任何关系的。

    好在就在所有人惊疑不定之际,田镜当先道:“小人听旨。”说罢,率先拜倒。

    其余人便个个提心吊胆,有样学样,一下子,呼啦啦的所有人跪了一片。

    那县丞和主簿,也不得不拜下,心里有点儿犯嘀咕……

    这……到底是什么名堂。

    宦官笑吟吟的看着众人,等众人都拜下了,方才轻描淡写的取了圣旨,扯着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