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方这狗东西,好吃懒做,动不动就打人,成日在装病,吃饭的时候才最是积极,这样的人,和齐国公相比,那真是云泥之别。

    赵时迁心里感慨,同样都姓方,区别咋就这么大呢。

    次日一早。

    生活要继续。

    虽是皇上没了,可赵时迁终究还是被生活的沉重所压迫,他有理想,有一个跛脚未嫁的女儿,还有作坊上上下下几十张嘴要养活,他如往常一样,早起,原本是卯时三刻上工,不过到了卯时一刻,他就敲打起了作坊里的梆子。

    “铛铛铛……”

    “上工了,上工了,都别躲懒。”

    王守仁早早起来:“方芳昉他脑袋疼,告假。”

    害群之马啊!赵时迁龇牙,若不是看在朱先生的面上,早将这家伙辞了,这样的人也配有饭吃,吃不死他,等着看,到了饭点的时候,他病定会好。

    赵时迁拉长了脸:“噢,知道了。”

    王守仁面上微微一红,他没有撒谎的习惯。

    可是为了恩师……

    他忙是低下头,努力去刷漆,争取把恩师吃的干饭,挣回来。

    工坊里仿佛复苏一般,拉锯子的声音,卸货、上货的声音,铣床的嘎吱声。

    炊房里,开始冒出了白烟,今日清早还是吃蒸饼,还有稀粥,管够。

    常成已经习惯了工坊里的生活,他从愁眉苦脸,开始变得喜滋滋的。

    县里的宅子,那种一栋楼,几十个住户的筒子楼,只要五十两银子就可买到呢。

    自己一两年下来,攒个十几两就可以付个首付,到时候,将老娘和妻子接过来享清福。

    他突然在这里,找到了家的感觉。

    从前是浑浑噩噩,现在却浑身充斥了干劲。

    现在是学徒,等将来,练就了一身本事,尤其是学会了操纵铣床,那便算是出师了,薪水可以翻一倍,听说这附近,还有上夜课的地方,倘若能读书写字,尤其是能绘制图纸,哪怕是看得懂不同家具的式样图纸,薪水还可以更多。

    若是做了工长……

    赵东家不就是一步步这样走来的吗?

    我也可以。

    ……

    不多时,弘治皇帝也自账房里出来,他是个爱洁净的人,务必要先洗漱,然后净面,之后将手洗净,洗过手和面的盆子筛水出来的时候,那水里还冒着一股子肥皂味,很好闻。

    其他粗人,就没有这样的讲究了,人们对于朱先生的敬意,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一点端倪。

    可是今日,他只洗漱,接着,便到了锯木房,萧敬正挥汗如雨,和几个汉子锯着木头,他愁眉苦脸,其他汉子见他一脸淤青,忍不住同情:“小方又打你啦?”

    萧敬不吭声。

    等见弘治皇帝进来,他下意识的想要行礼。

    弘治皇帝瞪了他一眼,萧敬才意识到此时的身份,依旧锯木。

    弘治皇帝捋起了他的宽大袖摆,也提了一根锯子:“怎么锯,这样?”

    “不可啊,不可啊。”萧敬吓着了:“朱先生,万万不可,这是粗活,您……您……”

    其他匠人见了,也纷纷摇头。

    弘治皇帝道:“小方病了,订单又催的急,我来做吧,不能让人认为我们都是吃闲饭的。”

    萧敬:“……”

    弘治皇帝学着他们一般,努力的搬了一块木头,架起来,而后将一只脚架在木上,提着锯子,挨着原木:“这样?”

    他开始尝试着,努力用锯子一拉,顿时觉得自己的手臂,酸麻麻的,锯子之下,拉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