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翰林,如丧考妣。

    这一次,真的伤心了。

    陛下的行为,岂不是和昏君无异,翰林乃是清流,清流仗义执言,陛下居然口出如此恶言,还如此挖苦,这……实在是太诛心了啊。

    那吴彦,走出午门的时候,更是泪流满面,他双手握拳,努力的咬着唇,不使自己放声大哭。

    自己说错了什么。

    自己是魏征,是比干啊。

    陛下不能从善如流,这是断绝言路。

    其他翰林,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话语权,开始逐渐的丧失,他们个个垂头丧气,犹如斗败的公鸡。

    突然,有人低声道:“吴公,算了吧……哎……”

    吴彦听了,心腹之间,却有一股无名之火,腾腾而起,他厉声道:“算什么算,算了,我大明就完了啊,苍天啊,为何陛下会变成这个样子,陛下尚如此,那么苍生而何呢?说要打人,就冲进了兵部,痛打朝廷命官,他方继藩,若是有人这般殴打他,他就知道痛了!”

    听到方继藩三字。

    后头徐徐出了午门的一群院士像是炸了锅。

    这是我们师公啊。

    张信站出来,厉声道:“狗东西,你骂谁?”

    这不怪张信粗鲁,种了十年的地,成日和农户打交道,也高雅不起来。

    翰林们疯了,尤其是那吴彦,一群人如潮水一般涌上来,朝着张信指指点点,吴彦怒极,今日遭受的,乃是奇耻大辱,他冷笑,森然道:“自是骂齐国公,齐国公就不能骂吗?难道他是皇上?怎么,你待如何?齐国公今日虽蒙陛下垂爱,却需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翌日弱由也,不得其死然。”

    这最后一句,最是恶毒,是孔子骂子路的说,意思是说他性情刚强,迟早会不得好死。

    众翰林个个精神一震,纷纷为之叫好,吴公真乃性情中人啊。

    院士们没听出这不得好死的意思,却也大抵知道,这定不是什么好词儿。

    毕竟引经据典,院士们和翰林们相比,实如弱鸡。

    张信憋着脸,怒视吴彦,他在想办法,怎么反驳吴彦。

    可就在这时,一群院士之中,突然有人道:“这狗东西欺人太甚,打死他!”

    一群本还在搜肠刮肚,想着怎么反诘的院士们恍然大悟,对呀,打他娘的。

    要知道……

    院士们都不是善茬。

    这农学的院士,成日和农户打交道。

    工学的可是下过作坊的。

    至于天文学的,那更是拿着罗盘,行走过江湖。

    再有工程学,那就更了不得了,工地上的干活,俗称小包工头。

    一群人一下子,像是炸开了。

    早就受不了这些家伙了,最重要的是,他们还侮辱自己师公。

    一群人握着拳头,便冲了上去。

    人群之中,工学院士王烨从袖里取出了他随身携带的扳手。

    “你…………你们……这……这是要做什么?”

    翰林们一下子炸了。

    眼看着那吴彦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他翰林,一下子懵了,纷纷脸色大变,抱头鼠窜,跑了个干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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