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小心翼翼的喂着,一面对刘瑾痛骂:“看到了吗,看到了吗?狗一样的东西,平日你是怎么喂本宫的,再看看本宫,要这样……这样才自在,平日你就知道吃吃吃,伺候人都伺候不好,本宫要你做什么?”
刘瑾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奴婢以后会改。”
“改?”朱厚照气不打一处来,这粥水喂着方妃喝尽了,便起身,往刘瑾怀里一模,顿时,一个油布包着的小包袱便搜了出来,朱厚照一抖,果仁和瓜子便落了一地:“你改个什么?”
刘瑾眼泪啪嗒,要哭出来:“奴婢……”
“吃吃吃,越来越懒。”朱厚照心里忧着方妃,心里很焦虑,难免拿刘瑾出气,本来刘瑾天天猥琐的口里含着东西,他也就当没瞧见,今日却是格外的大发雷霆。
刘瑾便不断道:“奴婢万死。”
“殿下……”方妃此时精神气好了稍许,气若游丝道:“殿下何必苛责刘公公呢,刘公公打小便伺候殿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今殿下都是做父亲的人了,不必动怒。”
朱厚照这才脸色缓和一些,坐下来:“只是讨厌他不会伺候人罢了,难道这伺候人的事,还需本宫来教?”
刘瑾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方妃一眼。
方妃道:“殿下是龙子,非寻常人,殿下能轻而易举做到的事,别人千难万难,也未必能做到,这是因为殿下聪颖,他人愚笨的缘故,我看刘公公,平时挺尽心的,他当值时,不能随时吃上热腾腾的饭,身上藏着一点吃食,也是为了更好的当值,更好的伺候殿下,刘瑾……”
刘瑾心里暖呵呵的。
平时天天被殿下呼来喝去,动辄就让自己背黑锅,还有当初那饥饿的记忆,以及吃了火锅汤底之后,一身重病,东宫里头那些宦官们,个个背地里窃喜,尤其是张永他们,巴不得自己赶紧死了,好取而代之,在这东宫,每一日都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难得有人对自己说这些暖心的话。
刘瑾忙道:“奴婢在呢。”
正妃身份可是不同的,此乃正妻,是东宫里的女主人。何况,她还生下了龙孙,地位就更加不同了。
方妃道:“昨日,宫里来人,赐下了不少滋补之物和吃食,你去挑一些自己喜欢的,想吃便吃,平日你当值辛苦,昨天夜里,我还见你熬了一宿呢。”
刘瑾啪嗒一下跪下,用他有别于其他宦官,带着那特有的男低音低沉的道:“奴婢……奴婢……”
接着哽咽,难得碰到这等还晓得自己辛苦的,活着,不易啊。上头的人,都欺负他,下头的人,虽是个个笑脸,却都巴不得他赶紧去死,他道:“奴婢……呜呜呜……”
又哭了。
朱厚照心软了:“好了,好了,既是方妃教你去,你就赶紧去,吃饱喝足了再来伺候,这里有本宫和老方,暂时不需要你。”
刘瑾战战兢兢的起来,深深的看了方妃一眼,擦拭了眼泪,匆匆而去。
方继藩站在一旁,只笑吟吟的看着。
朱厚照道:“今日清早去给父皇和母后问安,本想将本宫和爱妃的儿子抱来,给爱妃看看,可母后不肯,说是西山太远,现在你又不易挪动,还是需在西山静养一些日子才好,这么远,孩子怕是受不住了,他长大了一些呢,越来越像本宫了,等你养好了伤,亲眼瞧了,便知道了,老方,你说是不是,他是不是像本宫?”
方继藩矢志不渝道:“像陛下更多一些,这是臣摸着良心的话。”
“……”
方妃道:“哥,你这几日,和太子殿下,都是不眠不歇,现在我觉得大好了一些,你也该去歇一歇了。”
她眼波流传,表面像一个坚强的妇人,可看着方继藩时,语气之中,却带着几分少女的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