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没亮。”江予夺说。
“哦,”程恪点了点头,“你观察力真不错……”
“如果不是灯坏了,”江予夺说,“就是有人或者东西挡住了,如果是人,为什么会站在那么中间而且那么近的位置?”
“什么?”程恪愣住了。
“如果是有人要下楼,”江予夺继续说,“为什么电梯在十四楼没有停?”
程恪看着江予夺,突然有些不安:“那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江予夺猛的抬了一下头,像是沉思之中被惊醒,“我就是……随便说说。”
“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程恪问,“保安不是说给工程部打电话吗?”
“看屁,”江予夺笑了笑,“回来的时候问问就知道了。”
“嗯。”程恪也笑了笑。
起床太晚,这会儿吃早点晚了,吃午饭又有点儿早,他俩在对面的一个小店里随便吃了碗面,就直接打车去了店里。
路上江予夺的话很少,虽然没有像以往那样四处看,一直都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但程恪能感觉得出来他没有睡着,也没有发呆,没有走神。
江予夺身上那种他熟悉的紧张感,在消失了几天之后重新出现了。
程恪看着前方的路,也没有找什么话题跟江予夺聊,他现在脑子里有点儿乱。
那些因为他被各种事冲昏了头脑而暂时被搁在一边的问题重新涌了出来,挤得脑子里坐无虚席。
我是来见我的心理医生。
挺抗拒的……揭我伤疤……
效果。
基本上看不见他们了。
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好了。
你就不用这么……躲着我了。
江予夺的这些话,一遍遍在他耳边过着,程恪佩服自己还能记得这么清楚,也许是因为太吃惊,他甚至能记得江予夺当时小心翼翼的语气。
也还记得当时自己就曾有过的隐隐不安。
什么样的心理或者精神疾病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好了?
而江予夺在承认了自己去见心理医生,也变相承认了“他们”并不存在之后,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再见面时,江予夺身上所有曾经让他产生疑问的行为,都消失了,甚至不会再在开门之前看猫眼。
程恪看了江予夺一眼。
江予夺偏过头看着他笑了笑。
“笑屁,”程恪说,“一会儿要干活呢。”
“少爷才怕干活。”江予夺说。
程恪笑了笑没说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不敢再跟江予夺正面讨论这些问题,可又必须要理清头绪。
他因为觉得江予夺的“异常”跟自己有关而选择离开。
江予夺因为他的离开而迅速变得“正常”。
这种因果关系让他非常不踏实。
他突然发现,他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
除了江予夺跟他之间突然变得亲密的关系。
这是他想要的,但不是现在就想要。
店里有人,几个工人正在清理装修之后的垃圾。
程恪跟他们简单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上了二楼,回过头的时候,他看到江予夺扭头盯着门外看了两三秒钟。
“现在干什么?”江予夺上了楼梯。
“我再确定一下东西摆放的位置,”程恪说,“还有二楼那套桌椅的位置,然后去买水泥什么的,还要买点儿木板,钢筋。”
“还真是工地风啊。”江予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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