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失去,所有他认为从他生活里离开了的人,都是因为他的错误。”罗姐说,“所以为了尽可能地避免错误出现,他会尽可能地把‘朋友’的要求提高,范围缩小。”

    程恪轻轻叹了一口气:“跟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系对吧?”

    “小时候?”罗姐看着他,“小江跟你提过吗?”

    “嗯,提过一些。”程恪点点头。

    罗姐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意外,过了一会儿才又问了一句:“关于哪些?”

    “就是……他说得也不是太多,每次情绪都很不稳定,”程恪皱皱眉,“我现在大概就知道他小时候应该是被关在什么地方,有很……残酷的训练,还有比赛,他提过爸爸妈妈,别的小狗这些……”

    罗姐吃惊地往江予夺那边看了好半天才转回头来看着程恪:“这些都是他跟你说的吗?”

    “是的。”程恪说。

    “他都没有跟我提起过。”罗姐看着他。

    程恪愣了愣,猛地坐直了。

    “不过相关的案情我是了解的,”罗姐看出了他的疑虑,“我接触他之前,对他的全面情况都是了解的,但是他不会主动跟我说,除了你……应该也没有主动跟任何人说过。”

    “嗯,他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程恪松了口气,但罗姐说出的“案情”两个字,又让他心里猛地抽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才看了看罗姐,“他说的爸爸妈妈,是什么人?”

    “亲生母亲和继父。”罗姐回答。

    程恪感觉到了自己后背一阵发凉,头皮都有些炸。

    “他是在大约四岁的时候开始‘训练’的,所以母亲从可以信任的依靠转变为恐惧的源头,对他的伤害是无法想象的,”罗姐说,“所以他会抗拒,建立亲密关系对于他来说非常困难。”

    程恪说不出话来。

    “至于别的小狗……是一些买来的孩子,”罗姐捏着手指,“有人喜欢斗狗,有人喜欢斗狗,还有些人喜欢看这些,这些人被抓之后,解救出来的孩子,都有很严重的问题,小江还算是……比较好的。”

    “是吗?”程恪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最严重的孩子16岁的时候自杀了。”罗姐叹了口气。

    程恪愣了很长时间。

    有孩子自杀了。

    那些痛苦如果没有出路,也许就只有死才能解脱。

    他回过神来,猛地紧张起来:“那江予夺……”

    “我以前给他做过一些测试,”罗姐说,“他并没有太明显的自杀倾向,面对精神上的折磨,他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

    “他能看到那些人,”程恪说,“是他面对的方法吗?”

    “是他逃避的方法,幻听,幻视,自残,他让自己继续活在之前生活带来的痛苦里,”罗姐说,“这让他不需要去面对在被解救之后依旧会在精神上饱受折磨的事实。”

    罗姐的这句话,程恪用了能有两分钟才慢慢反应过来:“自残?”

    “是的,”罗姐说,“你应该见过他跟‘他们’正面接触之后受的那些伤。”

    “见过。”程恪轻声说。

    不止一次见过。

    头上,手上,那些没有任何人看到过受伤过程的伤。

    “那他……”程恪皱了皱眉,“伤害自己的时候,是无意识的吗?他并不知道自己弄伤了自己,还是……”

    “他知道,”罗姐拿起咖啡,又放下了,“所以他会有意识地避开人。”

    “他知道?”程恪看着罗姐,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

    “是的,”罗姐喝了一口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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