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敌开城之事,不过仅是粗略问了一下,此时说起,他正好向郑成功详细了解了一番经过。

    “……具体情况便是如此。”郑成功很快讲述了一遍那几日发现常氏异样,又设计伏击努山一事,“后来末将审问那常永年的心腹马忠,方知他们竟以为末将是要降虏,为了防止与他们争功,这才于皇后面前谗言,将末将圈禁起来。说来也算万幸,若非如此,他们恐怕已寻机将末将暗杀了事。”

    朱琳渼闻言便是一愣,对啊,不止是明臣,便是建虏恐怕大多也都以为郑成功定与郑芝龙一心,已叛大明。

    这里面似乎有可以利用之处!他猛然间眼前一亮,若此计可成,那么围仙霞关而救福州的策略又能多了几分胜算!

    “有大木充作奇兵,大事可期!”他立刻兴奋地拍了拍郑成功的肩膀。

    在黄道周前往巡检司的同时,庞天寿在马天韦——就是曾拿出柑橘给隆武的那个小太监——的搀扶下,缓缓下了床来。

    他已近花甲之年,上次随隆武遇袭,受伤不轻,接连昏迷了两日,又将养过好几天,这才能在人搀扶下勉强走动了。

    他在小太监的服侍下穿好了衣衫,随即便吩咐马天韦道:“快扶我去给皇后殿下请安。”

    两人至府衙后堂,尚在屋外便闻低声抽泣。

    待得曾皇后宣进,哭声方止,庞天寿在门口处便附身跪倒,头深扎在地上,颤声哭道:“老奴死罪!老奴愧对皇后殿下,老奴没能守好皇上啊……”

    曾皇后稳住了情绪,让白大戚去扶庞天寿,“虏贼残暴,非公公之过。公公起来说话。”

    庞天寿在两名太监的搀扶下巍巍站了起来走到皇后近前,和她稍叙了几句,又见曾皇后面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忙劝道:“皇后殿下万不可过于悲伤。如今太子殿下即临大位,还需您从旁主持才是,若您因伤心过度致使身子骨……”

    曾皇后闻言眼中又有泪光,深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不欲源儿做帝王,这大明江山飘摇,能安稳活着便好。明日我便与源儿去江西,这皇位,哎……任谁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