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退去后也是糜烂千里。”

    很快,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加入了争论,朝堂立时吵吵嚷嚷,声音也是越来越大。其实早在上朝之前他们便已开始了争辩,此时不过是从午门外延续到了文华殿前。

    朱琳渼好一会儿才算是听明白了,当下是既好气又好笑,赶情自己一心要北伐收复两京,而朝中大员们却在纠结是进守衢州还是退守上饶。

    他心中倒是有些纳闷,不是说明末的官员们都特别激进,军事上从来只进不退,只战不和,谁敢退缩就喷谁。崇祯朝就是在他们逼迫下,面对国力不济的局面仍死扛后金,最后被生生拖垮。

    但今日文华殿前,诸臣却皆极默契地一致要求固守,争得仅是守哪里的问题。这难不成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实则明末的官员并非都是“二逼”,他们自然知道量力而为、刚极必折才是正理。

    但崇祯这哥们为人毫无担当且疑心极重,在位十七年换了五十个内阁,十四个兵部尚书,因大错小错杀了督抚二十多人,文官更是多达近百。

    是以彼时的官员们皆风声鹤唳,只敢说最“政治正确”的话——也就是慷慨激昂地叫喊杀灭虏寇——却从不实际出发提出可行方案。

    但泰征朝的官员们都知道,如今的辅政王殿下是个注重办实事且极有谋断之人,故而他们纷纷提出自认为应对时下局面最合理的建议——坚守御敌,以待刚收复的西南诸地缓过劲来。

    待众臣又吵吵了一阵,忽而意识到辅政王殿下还一言未发。两派的代表人物路振飞和何楷各自示意大家安静,而后齐朝阶上揖道:“还请殿下定夺。”

    朱琳渼微笑环视朝臣们,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鲁王虽有不臣,但浙地却不可轻落贼虏之手。我已决意,即日便启奏圣上,挥师北上援浙,以退贼军,而后……”

    他刚说到一半,路振飞与何楷等人竟“尽弃前嫌”,一同拱手急道:“殿下,不可……”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最后由路振飞做代表,禀道:“殿下,鲁藩盘踞浙地,自号监国,实与谋逆无异。先帝曾多次下诏令其退位归藩,但其始终不应,终为我朝大患。

    “此番贼军攻至,鲁藩一不退位,二不向我朝求援,若我以军援之,却与资逆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