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下来,他又去西宫太极殿向自己母亲,也就是新晋太后殿下问安,之后还有个简单的交玺仪式。

    等登基的所有事情忙完,天色已有些暗了。朱琳渼回到养心殿,就见有内阁送来的奏章摆在案上。

    他心说这工作效率还挺高,于是上前打开来看,却差点儿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竟是请旨给他修建陵寝的奏疏!

    陋习!这陋习真要不得。朱琳渼心知这是历代帝王都极为重视的事儿,但眼下哪儿有功夫忙这个?而且此事劳民伤财,他还琢磨是否就跟前朝哪个皇帝挤挤凑合一下算了。

    他将那奏章扔到一旁,先写了道密令让人给罗明受送去,而后吩咐马文晟上了一杯浓茶,开始提笔规划今后的改革细节。

    直到了丑时,他想起明天还有重要安排,这才活动着疲惫的关节,往西暖阁睡下了。

    次日,朱琳渼先接到了黄道周的辞表,言说自己年纪大了,已不堪繁重的朝务,请辞回福京养老。

    黄道周看得明白,昨日大典自己这个内阁首辅兼吏部尚书被晾在一边,由杨廷麟宣读朝中人事变动,这便是天子要重用杨廷麟的意思。那自己若还赖着不动岂非太不识趣了。

    其实朱琳渼对这个忠心大明的老臣还是颇有好感的,自己龙南练兵那会儿黄道周还多有资助。但黄阁老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腐儒,观念守旧,能力也比较有限,让他继续统领内阁,很难成为自己改革的助力,甚至很多地方还会产生阻碍。例如前一阵闽党抵制迁都,黄道周便因自己是福京籍,对他们所为姑息迁就,正是旧式明臣的坏毛病。

    而杨廷麟此人虽也是个旧式官吏,但他相对来说比较能接受新事物,之前给他看过《发展纲要》,他也大致表示赞同。

    同时朱琳渼在江西和此人一起打过仗,自己出任辅政王和登上帝位都有其出力,算是自己嫡系。毕竟朝中旧式官员还有不小的势力,用杨廷麟的人望和政治手段来约束这些人,也是当下所必须的。

    于是他专门捧高杨廷麟,就是给朝堂表明态度——杨阁部是往后的内阁核心。只是没想到黄道周如此上道,立刻便上表辞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