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报!将军,圣驾已经渡江,正朝扬州而来。”

    圣上到底还是坐不住啊。张家玉却未觉奇怪,以他对当今天子的了解,能安坐紫禁城中等待捷报,那才叫怪事。

    他忙吩咐手下军官和侍卫整队,准备随他去迎驾,却又有太监匆忙赶来传旨,令他们严守战阵,不得擅离。

    张家玉心中又是感叹,圣上虽已御极,这内里却还是先前叱咤疆场的龙卫军指挥啊。

    于是他大声吩咐诸将,“好了,都没听到吗?各回己营,不得懈怠!”而后又亲自视察攻城土墙的建造情况去了。

    长江北岸距离扬州城不过三十里,但由于没有道路,直到次日正午朱琳渼才终于走到了扬州城下。

    他皱眉环视扬州附近的景象,不由心中震怒,这大片残垣断壁之间,不知有多少大明百姓流离失所,朝不保夕。

    建虏,罪不可赦!

    迎面一队军官快步而来,等到了近前,为首的张家玉恭敬敬礼道:“末将军务在身,未能赴远迎驾,还请陛下恕罪。”

    “沙场之上哪儿这么多虚礼。”朱琳渼跳下马来,拍了拍张家玉的肩膀,又指向扬州城,“我听说大军被阻在此地,说说具体什么情形。”

    “是。”张家玉忙拱手道,“守城的当是建虏镶蓝旗鄂拜所部。

    “据近日拼死逃出城的人所说,建州兵大概千五百上下,另有山东、北直等地的虏兵两千余人。城中百姓此时仅剩了五万来人,以供虏贼驱使。”

    朱琳渼点了点头,心知这是多尔衮留下殿后的人马,又问张家玉道:“元子觉得,须多久能攻下扬州?”

    “回皇上,末将昨日刚使人去问了炮营。此时重炮还在旧江口,恐需四五日后才能运抵。眼下仅凭一些六磅炮,却绝难破开城墙。

    “末将已做了部署,准备今晚强袭城北,若顺利……”

    “不宜在此折损将士。”朱琳渼却打断了他。没有大炮掩护,以血肉之躯攻城,这伤亡必定不小。

    “可是,这再拖下去……”

    张家玉还欲再说,就见朱琳渼向石霖挥手,“带上来。”

    “是!”

    随即,御营押了三十多辆囚车上前。张家玉立刻从中辨认出几张面孔——硕塞、苏克萨哈、阿山、张洪谟,皆是前番俘获的建虏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