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看向安国公,含笑道:“老国公,胡不凡既然畏罪自尽,这户部却不能耽搁下来,不若你重新担起户部的胆子,让朕安心?”

    安国公立刻道:“回禀圣上,老臣年事已高,有心而无力,实在难当此大任,还请圣上另择贤明!”

    “是啊!”皇帝颔首轻叹道:“咱们都老了,很多事儿,已经不是我们这些老东西力所能及。”摇了摇头,道:“可惜朕是一国之君,江山重担,不可轻易甩脱,否则真想找个地方,隐居修心,不问天下事,那是何等的安逸!”

    众臣感觉皇帝这话大不寻常,都是不敢言语。

    “安国公,胡不凡是你举荐,如今户部尚书空缺,你又不愿意担起重任,不若由你再举荐一人如何?”皇帝和声道。

    安国公道:“圣上厚爱,老臣无以为报。只是老臣脑子越来越糊涂,实在想不出有适合的人选。圣上睿智非凡,还请圣上示下!“

    皇帝微一沉吟,终于道:“马宏!”

    礼部尚书马宏已经上前拜伏在地,皇帝道:“户部的差事,你先担起来吧。”顿了顿,又道:“礼部尚书之位,由礼部左侍郎升任。户部乃是国之命脉,钱粮重部,马宏,朕交给你的,是一副重担,如果你有疏忽,朕决不轻饶!”

    马宏拜伏在地,欣喜道:“臣定当竭尽全力,报效圣上!”

    相比起礼部,户部尚书的差事自然是大大的美差。

    众臣都有些错愕。

    瞧这形势,皇帝竟似乎早就想好了户部尚书的人选,方才让安国公重新担起户部的差事,显然是虚套而已。

    安国公面不改色,十分淡然。

    “同仁馆是否已经修葺竣工?”皇帝似乎不打算继续就红银册的事情谈下去,转变话题道:“朕听说西梁使团度很快,比预期的要早上大半个月抵达京城。”

    马宏忙道:“回禀圣上,下面禀报上来,西梁使团一路上马不停蹄,甚至是昼夜兼程,如果不出意外,五日之内或可就要抵达京城了!”

    “圣上,西梁人如此心急火燎,可见其求和之心十分急切。”吏部尚书林元芳好不容易找到了说话的机会,急忙道:“我大秦国富民强,西梁人在西北一战,定是感觉到了我大秦军威之强,所以这才急切地想与我大秦议和,圣上天威,四海臣服!”

    皇帝含笑道:“朕以武立国,却以和治天下。”

    “圣上英明!”众臣齐声道。

    ……

    ……

    安国公一回到国公府,黄天都已经在府里等候,父子二人进到书房,黄天都便迫不及待地问道:“父亲,圣上是何意思?”

    安国公坐在椅子上,冷笑道:“闹了这么久,老夫直到今日才明白,瀛元的矛头未必是汉王,而是我黄家!”

    黄天都吃了一惊,忙问道:“父亲何出此言?”

    “瀛元烧了红银册,只留下了几张纸。”安国公神情阴鸷,眼寒芒闪动:“账册之上,全都是汉王党的人,他若是有心打压汉王,定会借此机会大动干戈,可是事情并非如此,红银册前面的名录,都是京城和地方的户部官员名单,那都是咱们黄家的门生,烧掉的那些,不少才是真正投奔在汉王门下的官员,由此可见,瀛元其心不在汉王,而是在老夫!”

    黄天都脸色一沉,握拳道:“如此说来,瀛元是想借这个机会打压咱们黄家的门人,而不是打压整个汉王党?”

    “定是如此。”安国公冷笑道:“他今日甚至旁敲侧击,让老夫退出朝堂,归隐山林……!”他苍老干枯的手也已经握起,恨声道:“瀛元啊瀛元,你终究还是想着要对老夫动手。当年如果没有我黄氏一门,你瀛元何能有今日?如今见到我黄氏一族繁荣昌盛,便开始视为眼钉肉刺……想要老夫退隐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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