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一种,突然生而为人的既视感,哪怕他此刻锦衣玉食,哪怕他条件优渥,哪怕他有许多的财富,可现在……他竟在突然之间,有一种做回了一个人的感觉。
他眼里含着热泪,继续一字一句的看下去,捧着这本书,突然想跪下去。
这本书,只有跪着看,才能体会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一夜……很漫长。
漫长到陈新一面颤抖,一面却是精神奕奕的看着书。
货栈里积压的丝绸,他一点兴趣都懒得去过问了。
不过是一点损失而已,这有什么重要呢。
最重要的是……在这部书里,自己做了一回人。
及至天光………一缕晨曦洒落进了堂里。
豁然之间,陈新抬头。
看着这曙光,还有那几乎燃尽的鲸油烛火,陈新竟有一种恍如梦中的感觉。
外头,管事的担心的看着自家的老爷。
一宿未睡了啊,老爷一定还在为丝绸的事担心吧。
可这时,门开了。
陈新突然手舞足蹈的冲了出来。
“老爷……您……”
见陈新脸色蜡黄,眼里布满了血丝,一脸憔悴。
管事忙道:“老爷您得注意着自己地身体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那些丝绸,总会有人……”
“备车!”
此时,卯时未至,天上,只是翻出一缕鱼肚白。
这个时候……备车……去哪?
“去西山,快,去西山,我要去拜见刘先生,我要去拜见刘先生。”
他扯着嗓子。
毫无一丁点平时的假装斯文的慢条斯理,他红着眼睛:“要快!”
…………
一辆马车,匆匆至西山。
这里的主人有些臭不要脸,除了西山本地人,其余人……统统要买票才能进入。
据说……厂卫几乎要破产了。
为了打探消息的需要,随时关注西山的动态,厂卫时刻,要派出缇骑前来西山,毕竟太子在此,皇孙也在此,你可以不去向皇帝打小报告,但是这里发生了事,你得知道。
于是乎……
这来来回回的门票……就是个无底洞哪。
陈新不在乎,钱……是什么东西?
商贾也是人,既有贪婪和锱铢必较的一面,可也又仗义疏财的一面。
到了西山书院外头,陈新却有些踟蹰了。
接着,他命人拿着名帖,前去拜访。
他下了车,焦灼的在外等待。
看着这诺大的学府,这学府外头,一个个牌坊,一个个匾额,那匾额上,写着某某状元,某某进士,他不禁显得有些畏惧。
这里……几乎形同于大明的至高学府,在这里的人,都足以让人生出敬畏之心。
片刻之后,刘文善同样一脸焦虑的出来。
他还没有收到名帖,不过时候不早,他得去翰林院当值去,因而,头戴着翅帽,身上穿着钦赐麒麟衣。
相比于其他的师兄弟,他的仕途,并不算好,现在,也不过是区区翰林修撰而已。
自然,他并不在乎这些官位,他更喜欢待在学府里。
这位西山学府的刘师叔,是个素来低调的人。
他踏出学府,见了一个奇怪的人团团的转。
而那人见有人出来,好奇的打量着刘文善。
显然,陈新并不认得刘文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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