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身而出,落在了前方的烂泥地上,间隔着一字排开,之后纷纷卸下了法力,双足立刻下沉。有的地方烂泥没过双膝就停止了下沉,有的地方则是没过大腿,而有些地方没过腰后,又到胸,过肩后沉势未停。
而那些没过双膝便能停下的地方看似还能行走,实则只是小块区域如此,再往前走上几丈距离后,又能沉没到连头顶都看不到。
这湖底的淤泥也不知道是多少年沉淀下来的。
庞腾知道没办法再过去了,缓缓闭上了双眼,脸上布满苦楚神色,心中之悲苦无人能知。
一门父子三人接连为赵国大都督,父亲和兄长统领赵国人马作战,最终的下场皆是战败,也为赵国带来了巨大的损失。他想扭转,结果自己也将步父兄的后尘,这难道是庞家的命吗?
“不用再试了,过不去的。”庞腾睁开眼后,轻叹了一声。
蒋万楼怒道:“身为主帅,竟说出如此动摇军心之言,过不去也得过去!”
米满道:“把承载的木排并一并,搭浮桥试试。”
庞腾道:“没用的,木排水中可浮,这种泥地里浮不起来,扔下去就会被吞没,就算能浮,人踩上去也得沉。”
米满不信那个邪,关键是他们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就这样认输?不试试不甘心。
很快组织了起来,让一只木排上的士兵向其他木排上分了分,之后让几名修士施法抬了木排奔赴淤泥地放下。
事实证明在某些方面,哪怕是所谓见多识广的三大派掌门也不如庞腾。
庞腾戎马一生,带着麾下人马奔波经历过的各种地形太多了,大军什么样的地方能走,什么样的地方能安营扎寨,那已经是他的基本素养,地方地形他一看就知道结果,他这方面的能力是动辄飞来飞去的三大派掌门远远不如的。
这个结果让执意一试的米满很愤怒,怒斥庞腾,“现在怎么办?”
庞腾没有吭声,两眼盯着一两百丈远的岸上,眼神中的悲痛是那么的深刻。
三位掌门顺他看的方向看去,对岸已经能听到隐隐传来的厮杀声。
这里能看到岸上,岸上也能看到湖面乌压压一片的大军,可这短短的距离之下双方却无法相遇。
蒋万楼忽道:“我有办法一试,大军可从水流泻口乘势而下,应该能登陆!”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明白其中的深意,要放弃眼前岸上被围攻的赵军人马,不援救,当做没看见。
然而不放弃也不行,没办法救援,左乘风道:“不错!”说出这话说明他也赞成不顾南岸人马的死活,放弃!
庞腾出声了,“没用的,这么大的湖域,水位下降如此之快,决口处的水流流速可想而知,这么多人冲过去,不用敌人进攻,就得全部完蛋!”
蒋万楼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要你这个统帅是干什么吃的?两国交战至今,从蒙山鸣一出手,你就处处落于下风,挑起战事之前声称有把握赢的是谁?坚持说服我们发动战事的是谁?燕国那般虚弱之下,蒙山鸣尚能扭转乾坤,你呢?大好的一个赵国,却被你给打成了这样,白白享用高官厚禄的废物!”
庞腾一脸黯然,对方这样毫不留情面的骂他,他认了,“我庞腾是赵国的千古罪人!”
周围一群将领亦神色黯然。
米满:“是不是罪人放嘴上没用,现在摆在眼前的是要解决问题,难道要让大军白白等死不成?不管蒋兄的办法行不行,至少是唯一可行的办法,起码得试试!”
庞腾闭目憾然,“不用试,就算冲出了角湖…下游也必然是大水漫灌的一片汪洋泽国,只要往那边冲,就是败!我庞腾无能,连累了赵国百姓,可怜下游的百姓,不知多少人要因这场大水遭殃!蒙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