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成功,好好地活下去,我会回来。”

    尽管各怀顾虑、即将各奔东西也没有相守的可能,但在昨夜那个瞬间,隔着大半个世纪的两颗心,曾紧挨在一起,并不约而同地奢望过——不分离。

    盛清让言罢伸臂,宗瑛亦倾身回抱了他。

    临别拥抱也以秒计,眸光里再多渴切,于分离刹那,都只能收敛强忍,彼此触碰的手,也只能松开。

    盛清让拿了行李,同她道别:“那么,再见。”

    宗瑛余光再次掠见导航屏上时间,三秒,两秒,一秒——

    “再见。”她说。

    副驾位在顷刻间空空荡荡。

    不远处的南京西站显出落寞,它在30年代却是南北交通枢纽,沪宁铁路线的起终点。

    盛清让整理行李准备进站,才发现塑料购物袋里塞着一只装满现金的钱夹,他转过身回看着落的位置,仿佛宗瑛的车还停在那里。然而哪里有什么车呢?三两旅客匆促走过,一辆自行车咕噜噜轧过,最后一辆福特T型车在那停住,下来两位衣着考究的政客。

    这边阴云密布,宗瑛那边天气亦不如意。

    她重新发动汽车,调转车头,逆着惨白晨光返回上海。

    黄金周最后一天的这个清晨,上海下起了小雨,因假期耽搁了几日的调查进入确认阶段。

    医院特需病房区的电梯门打开,出来三位穿制服的警察,前面两个是723事故调查组的,后面跟着薛选青。

    最前面的蒋警官抬手敲了两下门,病床旁连夜失眠的宗瑜妈妈闻声去开门,迎面只见浅蓝色制服颜色。

    蒋警官向她出示证件,并说明来意:“我们得到一些关于723事故的新证据,来做一份确认。”

    她抬头,满脸的反感与警觉:“之前不是已经来过了吗?宗瑜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信你们可以去询问医师。”

    蒋警官略略蹙眉,薛选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他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