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有些发白。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微笑,“这不是在野原林、要杀那个几个剑客的时候。我画一幅衣锦夜行图你来点睛——那是粗制滥造的玩意儿,容错性很强。”

    “但是现在要对付月昀子——得道真人。多吓人呀。”

    他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又转身回了屋。出城还是要借修桥铺路的名字做笔画,长衫看着漂亮但不合适,还是短打扮比较好。

    刘老道在一边接过他换下来的衣服,为他重新拢上发髻,又帮着他换了新衣裳。

    “所以每一笔都不能出岔子。但凡有一笔出岔子了,这阵也就完了。月昀子现在是觉得看穿了我吃定了我,你猜猜他怎么想?哈哈。”李云心穿好了衣服活动活动身子,对刘老道眨眨眼,“我当初对他说我怎样怎样杀了清量子,他真记着心里去了。小心儿的家伙,恨我恨得牙痒痒,要把我当老鼠玩。”

    他走出了门:“和那清量子一个德行。”

    刘老道跟在他身后听他说话,但眉眼间还有些担忧。

    因为这一次似乎不同。

    以前算计李府尹算计刘凌,刘老道那时觉得绝无胜算。绝望了反而不是很在乎,有一点点希望就能让心里亮堂些。

    如今知晓了心哥儿的手段,内情都被详详细细地告知了。觉得他的设计精妙、心机深沉,可怕极了。但正是因此也知道了那月昀子与李云心的你来我往——觉得两人多智近乎妖怪,如果不是两人肚子里的蛔虫,真的说不好谁胜谁负。

    也许就在他们志得意满的今日那月昀子已经知晓了一切呢?

    这种感觉让刘老道觉得忐忑。

    但他在李云心的脸上看到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就仿佛……

    这世间的一切一切都很无聊。

    唯有与那样危险的对手在悬崖之间的钢丝上持利刃搏击,才会觉得生活重新生动明亮起来了。

    尽管刘老道很不愿意这样想但渐渐已经知道了一个事实那就是……

    心哥儿好像不是什么正常人呀。

    这样的心理令他觉得不大开心。但知道李云心是一个见了人的脸色就知道人想法的家伙,因而不想在这种时候令他担忧。

    就在走出门的时候寻一件有新鲜事说来听,也好分散自己注意力。

    “今早那个李先生过来说于府的少爷于濛本想来看你,也拦不住。可正在往这边走的时候于家四房出了事——这下子倒好,他得代于老爷到场,也就真来不了。”

    “想了想倒是许久没见了,那一次也没谢他的救命之恩。”刘老道在早晨的暖阳里边走边说,走了一会儿就觉得身上渐渐热起来,“倒是出得凑巧——”

    但话被李云心打断:“四房出了什么事。”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是不是那个叫汪明德的死了。”

    刘老道很奇怪心哥儿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但总归能岔开话题。想了想:“名字不清楚,倒是个姓汪的——娶了四房的一个庶出。一直过得不得意。”

    “我也没和他打过什么交代,就远远见过一面。那一次是我去四房府上作幅画,远远见他也来府上办事。一个管事的引他,连口水都没给喝。这也是不得志,唉。”

    “这次说是弄出来什么药,听说开山修路用得上。本说要今早见于其,结果早晨就自尽了。”刘老道皱眉,“要我说可能是好不容易觉得有了出出人头地的机会,结果那四房的老爷子要夺他的方子。多年郁郁不得志心思窄,心一横寻短见闹出件大事。唉,也可怜他那媳妇儿……”

    刘老道絮絮叨叨地说,没留意李云心的眼神。

    李云心的脸色冷静下来,眼神也变得清澈。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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