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看起来同一条赤红色的鲤鱼并无甚差别,然而……
这样的大的“鲤鱼”,本身就已经超越了任何常理了!
李云心便知道……此乃,洞庭君的真身!
但这样一条被昆吾子从天空之上“倒出来”的大鱼,就只在两人面前出现了短短一瞬间。几乎就在李云心刚刚将它看清之后,这大鱼便消失了。
一点炫目的红芒出现在半空之中,迅速化为一个人形——便是李云心先前在君山上看到的那位“李道长”。
这洞庭君现身之后并不说话。只等湖水完全轰鸣着重入湖中,才红光一闪,瞬间出现在洞庭湖边。
李云心紧盯着他的脚——正距离湖边一丈之远。
传闻是真的。
他的老巢被人翻了个底朝天,而他仍旧不出洞庭一丈外!
昆吾子乃是大成玄妙境界。据说洞庭君亦是玄境,却不知是玄境的哪一个阶段。但无论如何玄境道士刚才那看起来轻轻松松的手段已在李云心心中留下可怕而深刻的印象。
而玄境大妖洞庭君……什么人能将它圈禁在这洞庭中、两千年?!
此刻暴怒的洞庭君浑身都泛着红光。他的双眉竖起,原本就不小的鼻孔因为极度愤怒而张得更大。得知螭吻死讯时他呼出的乃是蒸腾的雾气,然而此刻就连那雾气都变成了淡红色……就好像火云!
“昆吾子,你好大的胆子。”洞庭君的声音像是炭火在摩擦,仿佛每一个字儿都会在空中碰撞出四处溅射的火星儿。
“本君本不愿理你,你却自己找上门——你欺人太甚!”
玄境道士只笑了笑:“洞庭君胆子也不小。竟敢侵吞我道统法宝、圈侑我道统修士。据我所知……还要她牧云。”
昆吾子的声音低沉下来:“洞庭君岂不知取死有道乎?!”
两位玄境的强力人士对峙起来,李云心便向后退了两步、不说话。
洞庭君听了昆吾子的威胁,怒极反笑:“你那道统修士凌空子杀我水族螭吻,此刻竟敢上门同我讨要说法?道统虽强、也可以不讲道理。但是在本君面前,却不怕你们不讲道理。”
“这洞庭方圆千里……本君便经营了三千年。你当本君这玄境的妖身,是那些任由你们宰割欺凌的小妖魔么?!”
昆吾子朝李云心看了一眼,开了口。
李云心没来得及阻止他。
“螭吻?”昆吾子冷笑,“可还是未死的。不过倒也不怪你——即便是我,都不晓得他是用什么法子夺了螭吻的舍。倘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连想也不会往那个方向想。”
“而旁边的这位小朋友既然可以设计夺舍螭吻,想必也可以杀了它。依着我看,我道统的凌空子,你那水族的螭吻,便都是被他给算计了。你这满腔的怒火与其冲着我发来,倒不如冲着他发去!”
有那么一瞬间,李云心很想现出真身,当即便远遁回渭城里。
——他没有摸清楚昆吾子。至少,没有完全抓住他。
他不晓得昆吾子与洞庭君说这番话、说他夺舍螭吻、设计凌空子的这番话是因为无意,还是的的确确要害他。
可能是他身为玄境修士,已经习惯了强大的力量,并不很擅长阴谋诡计。因而“夺舍螭吻、设计凌空子”这件事在他看来如今已是细枝末节、随口便说了。
也可能他就真的是想要将祸水引给自己。
李云心迟早也要明说此事,但绝不会是现在。他更想像借着杀掉月昀子的“势”,令昆吾子暂时地可以同他“谈谈”那样子,再借着昆吾子的“势”,同洞庭君谈谈——找回他想要的东西、要回他想要的人,有了充足的了解,再依势利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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