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白流金当中,难度又岂是一句“难于登天”可以形容的。

    他如今高高地站在土堆上,身上也沾着泥沙的印记、甚至发髻上还有几片落叶。但这些都浑然不觉,只紧皱眉头、死盯着这土堆之下、被那些小人儿发掘出来的这一片金属地面看。

    论大小,这一片重见天日的地面不过只是横两步、竖两步罢了。但就在这么小小的一片空间里,却正包含了半个漫卷山、半个业中平原、整个通天泽。

    此前琴君依着白散人留下的阵法炼化这片战场之上的亡魂。现实世界当中的气机流转,就在这片金属的地面上清晰地表现出来——外面的气机变化,那黑白二色流金便也变化。他正是站在这个土堆上——如同天神俯视大地,将琴君所操控的阵法看了个一清二楚。

    而后在被炼化的妖力往琴君体内汇聚的时候,出手调转这地面上的二色流金。于是,仿有天神出手、拨动现实世界当中的山岳大地——整片战场之上的气机都在顷刻间被改变了。

    本该流入琴君体内的妖力忽然调转,直往云山当中汇集,那玄境巅峰的大妖魔、少龙主,立时遭到重创,被离帝一掌轰出了金血、昏死过去。

    而琴君此前所见到天上的极光——正是李云心在这小云山内逆转乾坤、引动天地气机时,在现实世界当中所引发的异象!

    再其后,他引两具骸骨直往漫卷山中的关元地穴去,也是以同样的手段直接改变了云山之外的天地气机。

    照理说,他既晓得了如此逆天的法门,合该是举世无敌、举手投足之间便有偷天换日的威能了。只怕是天人在上,也不过如此。倘若一直躲在小云山里不出、将这地面统统掘开、再用上一年半载的功夫细细参详,将世间各处的气机都调换成他自己喜欢、设计成的模样——到那时候世上的地气皆为他所掌控,同神灵还有什么区别呢?

    但只可惜世间从没有如此轻而易举的美事。

    李云心出手坏了琴君的阵法、叫妖力重创了他、又引两具骸骨去往关元地穴之后才意识到,这东西似乎不是这样用的。

    不是如他这样子——蛮横地以外力强行逆转黑色二色的流金、达成自己的目的。他的做法极其简单粗暴——直接用手指堵住那流金在刻痕当中的去路、或者将它们舀起来、填到别处去。他如此做,云山之外的世界气机的确被短暂改变了。然而不过十几息的功夫那流金便要重归原位、他就又得手忙脚乱地调整一番。

    因而晓得必是有什么秘法——得通过什么正确的法子才能叫它们流动的轨迹发生永久的变化、叫这天地之间的气机产生永久的转变。

    他这念头一起,也就想起了另一则。

    ——通明玉简。

    他少年的时候,听李淳风和上官月为他传道。那时候二人未传他高深的道法,倒将他的根基打得极扎实——该是想着时日长久,还要细想到底要不要他踏进修行界。但后来二人身死了,他再没了什么师承。便如同一个学生——小学的时候根基打得极牢固。但一毕业便辍学,到了更高深些的领域,全得自学去了。

    因而起初从陈豢留下的通明玉简中学些粗浅的法门是极快的。然而随着境界渐涨、到了修行高深处,他未经系统修习的弊病便显露出来——看那玉简当中内容的时候,许许多多的东西都似懂非懂。那陈豢随意的一句“易证可得”,他都要皱眉思忖上半天却不得其法。

    并非他愚笨,而是压根就没什么头绪切入的。

    可即便如此,他也常在闲时将玉简取出来懒散地看。看来看去,对其中的某些东西是有印象的。

    那陈豢在简中所录的只言片语里,偶尔会出现什么“黑白精金二气”、“咫尺天地流转”之类的话。这些话,李云心一瞧就不是她的语气。而该是她从某处听来的、自己似也不甚了了,便随口录下了。他之所以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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