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没有在意的小细节。因此,才产生了这种感觉。

    而如今刘公赞就觉得……李云心这欢喜,仿佛是在掩饰心底的什么东西。

    是……忐忑,还是忧虑?

    他试着不经意地去看心哥儿脸上的神色,可没什么收获。又试着去看谢生、看远山。

    随后一个念头忽然跳出来。

    谢生去的方向……是心哥儿从前老家的方向啊……

    此前心哥儿与那谢生交谈的时候,对他说他们应该往北边去。那么谢生要跑路,一定不选北边。

    接着他们两个说话时故意叫谢生听见,说要往狼主的洞府那里走。而狼主的洞府在东南方。由此,东、南、北,对于谢生而言都不是好选择,他必然往西去。

    这是心哥儿一贯的手段——你同他说话的时候,什么异常都觉察不到。然后你做了个决定,觉得那是自己的真实想法。可实际上并不清楚……乃是他叫你那么想的。这才是可怕之处。

    心哥儿将这谢生往西边、往他老家的方向赶……是要引出什么人来?

    这个念头一起,刘公赞立时想起这一路上更多的事情。

    李云心一路上看着放浪形骸、轻松惬意,实际上是很谨慎的。

    从前他觉得心哥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看着,觉得他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可实际上就在他笑嘻嘻的时候,心里想得可比谁都多。到如今再细细回忆这几天所发生过的才意识到,李云心一路上做了许多的事情。

    他一直在小心地警戒着。沿路留下一些痕迹,又抹去另一些痕迹。留下的那些,似乎是为了叫人找到他。而抹去的,则是为了叫人只晓得他大致的方位,却没法子将他精确地定位。

    譬如此前的半个时辰里,他们追踪这谢生。

    其实以这两个人如今的修为、身上的宝物,即便是贴着那谢生的后背走、且说说笑笑,也有法子叫他觉察不出。然而李云心却在远远地看。

    这意味着……他戒备的不是谢生。

    而是另一个人。从离开通天泽时起,就已经在进行这件事了。

    这后知后觉的发现叫刘公赞吃了一惊。但也知道自己的心思到底不如李云心一样多……许多的事情,都是他做了一半或者做完了,才恍然大悟地觉察的。

    而李云心或许觉察了他的忧虑,或许没有。他的目光始终集中在谢生的身上。偶尔向四周偏一偏。

    如此过了约莫一刻钟,谢生睁开眼睛,从青石上站起身。他的神色看起来略有些疑惑,还有些不甘。显然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无法从天地之间获得更多的灵力,且有几个法术参详不透。

    或许他觉得是李云心在这卷道法里使了什么手脚。因而反复尝试几次便放弃了,唯恐中招。

    略一犹豫,继续往西边飞奔而去。

    因为心中有某种恐惧。某种没来由的、隐隐约约的、但足以影响他的决策的恐惧。这种恐惧是在刚才与李云心谈时候被种下的,如今正如一朵有毒的花朵一般在他的心底慢慢绽开——这个世上很危险。他生活在危险与恐惧当中。他必须谨小慎微地与一切人保持距离,直到……

    他也不清楚该直到什么时候。

    于是又是两个时辰过去。

    对于修行人而言赶路两个时辰不算难事。但谢生毕竟在今夜之前还是一个凡人。如此长途跋涉叫他也终于精疲力竭起来——他的确是在往西边走。但很多时候是在兜兜转转、原地打转儿。这不是因为他认不得路,而是遇到了“李云心打墙”。

    最终,谢生翻过一道山脊,看到了人烟。

    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散落在山谷当中,在这时候没有灯火。他是……知道这地方的。这里,是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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