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用冥王的力量,身体里没有他的气息残余,冥王的意志就会虚弱,当然,要想清除掉是不可能的,木子能感觉到,就比如现在,他都能听到脑子里那个桀桀怪笑着的声音:“木子,压抑自己的天性是件很痛苦的事儿,你本就是掌控生死的审判者,岂是那什么所谓的三大宗可以左右的?只要彻底的敞开心扉,你就能得到我的力量,别说三大宗,便是地界那些八级文明,毁灭也不过是弹指之间!无论是你,还是你身后的地球和那些你想要保护的人,都可以活的滋滋润润,何必这么卑微、这么辛苦?”
木子微微一笑,没有应声,冥王的各种说辞他听得实在太多了,他都已经能背下来。
“又不理我,没用的……”冥王继续说道,就像是在逗着木子玩儿,并且乐此不疲,自从融入了生命体的世界,他觉得以往的日子都是白活了,这才是存在的价值,否则跟死了有什么差别,所以他更加渴望木子的身体,“你想抗拒,你觉得我是在诱导你,可我只是说出了你自己心里的话。为什么要抗拒?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我们原本就拥有着同样的灵魂和使命,为什么要卑微的活着?”
木子这次甚至没有理会,还暗暗有些欣慰,这声音只是在脑海里响起,木子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并没有说话,这和一个月前那种身体被掌控后自言自语的状态比起来简直好太多了。
他只是转过头冲格莱笑了笑:“是啊,麻烦。”
两人都有意的没有提起冥王,尽管两人都知道所谓的‘怕麻烦’只是个借口。
“伪装一下。”他随手轻轻拍了拍生死棺的棺材盖,有灰色的雾气从棺材缝中透了出来,有两缕分别笼罩在了格莱和他自己的身上,让他看起来朦朦胧胧,就好像是你每次上街时眼角余光扫到的路人,既看不清、记不住对方的容貌,却又并不以为意。而剩下那缕雾气则是包裹住生死棺,就像他们之前化形的小舟一样,非但让人容易忽略掉生死棺的存在,且还有幻化之效,即便有心人细看,也仿佛只能看到一个硕大的布袋被他抗在肩上,毫无奇异之处。
却听冥王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啧啧啧,为了遮蔽一些凡俗的视野,就要改变自己,木子你真是活得太辛苦了,连我都忍不住心疼。”
“走吧,”木子却充耳未闻,只是冲格莱笑着说道:“黑金镇,好久没尝到可乐和啤酒的味道了,希望那家黑铁酒吧的老板这次不要再掺水。”
可这愿望注定是要落空了,别说黑金镇,就算是整个地下世界,除了一些格外高档的场所,大部分地方能买卖到的一切食物几乎全都是伪劣过期食品。就连所谓很像可乐的咕咕酒,看起来也是灰扑扑、浑浊浊的,格莱尝了一口,那股糖精一样的甜味儿混着一股酸馊的味道,即便在黑金镇这地方也没几个人喝得习惯,因为它实在是让人难以下咽,将之和地球的可乐对比,那可真是太侮辱可乐了。
木子却喝的很享受,眯着眼睛,就像是在慢慢的回味。
格莱看得暗暗摇头,他知道木子喝的不是‘假可乐’,而是一种回忆,只有陪在木子身边的他才最了解木子究竟每天在和那所谓的冥王意志做着一种怎么样的抗争,那种人格分裂的体现太过恐怖,自言自语的诡异只是最弱的表现了,包括各种自残挣扎都不胜枚举,这可已经不止是局限于生死的抗争和恐怖,人死了还有转世的机会,在第五维度可灵魂不灭,可若是被冥王夺舍,那就是真正的消亡,再也不复存在……格莱觉得这种煎熬和恐惧,即便换成是自己恐怕也已经崩溃掉了,也就是木子才能扛得住。
他喝了口啤酒,仍旧是那酸馊馊的味道,但至少比咕咕酒要好不少。
冥王的意志……如果是学长,或许会有办法吧?
他不禁想到了王重,有那么一瞬间的分神,这些天,木子很累,但要照顾他的格莱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