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应决然的口齿终于变得清晰起来。但先不忙着站起,只将话说完:“那些信徒又不是什么虔诚向道的,只是为了各自的好处罢了。将那金塑盗了,很快他们就发觉——”
他尽量清楚地说了自己的那些话,发现两位修士开始想一些事情。
他们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平静冷漠,几乎从不正眼看自己与孟噩。
因而应决然晓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这种人杀起人来,才是真真的毫不手软。
他便轻轻碰了碰在他身边并不说话的孟噩。老头子明白应大侠这是“静待时机,不妙便立即转进的意思”。
然后应决然才又想了想,说——
“刚才有眼不识泰山,无意中冒犯了两位仙长。但在下此前在渭城中也见过一位仙长的——那时候是在乔家的宅院里……”
他边说边观察两个修士的脸色。
发现他们眼神一亮,不约而同地转身来看自己了。
他微微松了口气,将语言组织得更加凝练简洁:“……那忠仆便是在下身边的这一位杀人鬼孟噩。因为当时那李云心道长武艺绝高,在下便留心了他的消息。后来知道好像在渭城中又来了一位凌空道长,两人乃是好友。”
“两位仙长也是神仙中人,如今也在渭城,同那凌空道长也是相熟的吧。那……大概也知道那个李云心道长——”
应决然说这话的时候口气里全没了那股江湖味,这令两个修士略感诧异——这个人……似乎并非完完全全的草莽之辈呀。
不过他们在意的并不是这个细节,而是应决然话里的“李云心道长”。
等他终于将他知道的说完了,至游子与子谷子对视一眼,微微皱眉。
“你当日在乔家院中见到那李云心,因而留心过他。”至游子一边想着应决然说的话,一边慢慢地、细细地问他,“于是在之后的日子里多方打探过。原以为是一个不出世的高手,随后才知道……乃是修士。正因为你留心过他、打探过他的情况,因而晓得他那个人说话很怪——怎么个怪法儿?”
应决然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今夜的第二个错误。
这两个修士与那李云心……不是一路人。
但对于世俗中人来说犯这种错似乎并不能责怪他们——就好比市井间的那些百姓们都认为京城当中的大官儿们官官相护、一团和气,齐心协力地在辅佐皇帝一样。
有见识的人自然晓得事实并非如此——官场有倾轧,皇帝也并非至高无上。然而在玄门、仙人这个问题上,最有见识的世俗人也并不比那些无知的百姓看待京华的官员们的观点高明多少。
……何况是他。
但至游子此刻的眼神中满是严肃沉重的好奇,他不得不答话。
应决然深吸一口气:“这个怪……就是说他说话很有特点……最喜欢的说的几个怪词儿、骂人的话——据说他很喜欢骂人,脾气不大好——都是别人未听过的。比如说什么智障、脑残、精神病之类的词儿……嗯……”
“你还说前些天你的一位朋友又见到了李云心。然后这几天你也再见过他——无论你那位朋友还是你,都并没有意识到这个李云心和之前有什么出入。这是不是意味着——”至游子的身子微微前倾,盯着应决然,“如今的这个李云心,和你当初在乔家院子里见到的李云心,仍是一个人?因为他说话的方式、这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了?”
“——你想清楚再回答我。”
这事儿没什么想不清楚的。唯一不清楚的就是不晓得回答他之后对方会作何反应。
应决然的脑筋飞速转动,终于……还是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因而只能暗中提了气,准备随后夺路而转进,沉声道:“是。应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