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

    但因为昆吾子那神通,李云心便只看到了几个湖边码头的残骸。人都不见影子,想来都死掉了。

    湖边的禁制仍蒙着雾气,居住在湖边的人一定惊惶不安,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有多少靠这洞庭吃饭的渔民、船夫,这下子生计要无以为继了。

    到第四天,终于隐隐看到了远处君山的影子——他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这时候便意识到只看岸边其实……也仅仅是看了洞庭小小的一部分而已。倘若这湖中还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人或事,那必然是在湖中的。

    君山算是一座大岛,真要迁人去住,也能住上个数千人家。可这样的君山在洞庭里,就连一张大饼上的芝麻都算不上——只能算一个针尖儿。

    这样的岛屿在洞庭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保不准,哪里就藏着什么惊喜——

    也可能是惊诧、惊恐。

    他便又花了两天的时间绕着君山,一圈一圈地飞。结果就像是飞在海面上——举目四望尽是靛青色的水,连禁制上的雾气都看不到了。依着太阳做参照,可又并不很精确。最后白耗了两天,只瞧见一座突出水面的礁石岛,再无其他收获——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便终于理解了洞庭的大。

    一两百个这样的洞庭……就要把整个庆国给填满了吧?!

    他花整整六天的时间做这样“徒劳无功”的事,但一直紧皱的眉头却始终没有松弛下来。

    他还没有做好决定。

    然而意外出现在第七天。

    他又找到一座岛。这岛上从前应当是没有人居住的。因为它处在洞庭的腹地,周围的水又深——很像是一根柱子从湖底探出来,孤零零地露在水面。

    这样的深水岛周围不好建码头,也没什么鱼群,且距离岸上又远。在这种年代注定无人烟。

    岛屿上树木倒是葱茏,在第七日的艳阳下像是一整快精雕细琢的绿玉,绿油油地叫人心喜。李云心看了这情景,心里的烦躁也没来由地去了三分。这令他感到意外——

    他一直在放纵心里的不安情绪,并且乐于体验这种不安带给他的病态快感。但如今精神一振——他想大概是自己的潜意识认为在当前的情况下他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外面还有人在等着他。鬼帝在渭城里,他的妖魔弟子也在外面。说是刘老道与他们一同跑掉了,可又不晓得安危如何。

    他认同自己潜意识的决断,决定再逃避最后一天。满了七天,他要重新回到那种时时刻刻绷紧每一根神经的战斗生活当中去。

    人生就是一场战斗。安逸即意味着死去。

    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就携着云雾落到那岛屿上。结果在岸边看到一艘残破的船——是一艘。

    这意味着这艘船生前的体量不小,是那种大富人家才能拥有的画舫、楼船。而今颓废地躺在岸上只剩下龙骨,船身都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他绕船走了一周,看到一行脚印。

    于是循着那脚印往林中走。走到林中草地上脚印消失了,可是剩下了别的东西——一些贝壳散落在草丛中,就好像有人边走边吃,随手丢掉了。这岛上没沙滩,李云心想了想,大概是从那艘船的残骸上起下来的、原本附着其上的贝类。

    就循着那些贝壳走,见到林中的一块巨石。

    大概有三四层楼高,周围被大片林木环绕。一整块大青石,底下却是空的。生了一堆火,火旁有个人。

    李云心向四周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于是信步走过去,站在石穴入口处瞧一瞧。

    那火已燃了有一段时间,如今快要熄灭。一个皓首老者侧身卧在地上,身上的衣裳倒还周全。看他穿着不是渔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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