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幻觉,因此才虚构了一个并不存在的老人。但在他的那个圆珠国中,这老人几乎是贯穿了整件事始终的重要人物,怎么是虚构得来的?
他到现在还记得老者在军阵中的那段话——
“这圆珠国人身受图风国人侵略之苦,却不去想如何驱逐那些人,反倒是认了命。而今又被人打上了门,才想着奋起反抗——可惜也是一塌糊涂。孰敌孰友也不好分得清,便只好给自己树起一个靶标。当真是可笑又可怜。”
这一段话听着是说这圆珠国的。但又不尽是说圆珠国的。似有所指,然而想不明了。
仿佛一缕阴影,牢牢纠缠在应决然的思想当中。叫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没法子专心致志,无论想到了什么,总能联想到这段话……仿若附骨之蛆。
他开始明白这件事不同寻常了。其他人都未在一场梦中见到那老者,唯有他。其他人也没有被叫出什么姓氏、只是踏进草地就被迷翻了,之后眼前情景浮光掠影一般地过,唯有他记得清楚,且被那彩蛛女王钟情。
应决然便不说话了,只默默地赶路。
兔精又自说自话了一阵子,也觉得无趣。但他只是成人形数月的妖魔。虽然说话已算得上是口吃伶俐了,却总没有人那般多的机敏警觉。只认为是应决然这人累了,也就不再搭理他。转去前面缠他那大师兄,两人不晓得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很快,到了目的地。
此刻晌午已过,阳光并不很强烈。再到了这林中就更加暗淡。应决然远远看到前方丛林中出现一整片的迷雾,缭绕在每一根枝叶间。
鼠精与兔精就停下来,转身郑重道:“我们已经到了。”
一行人停下来,静听他说话。兔精却并不急。在人们身上瞧了瞧,道:“你们救了我嘉欣师妹,必然惹恼了城里那些道士。那些道士可都不是好人,法力高强又小心眼儿。此刻必然衔尾追捕你们。你们又都是世俗人,没什么自保的能力。那么在这片林中啊……”
他看了看应决然:“就只有此处才能容得下你们了。先前也有臭道士来过几次,但又蠢又笨,进了这云雾找不见什么人、什么路,只得原样儿退回去。而今你们进这迷雾里就可见到我教掌令长老、三花娘娘。只是说……进去了虽说安全。但可要想好——一时半会儿很难得出来。便是那掌令长老和三花娘娘要走出来,也千难万难。”
这些人中唯一还算得上神志清明的应决然想了想,脸色微变:“阁下的意思是说,你们那掌令长老、三花娘娘,实则是被人困在这迷雾中的?自己也出不来?”
兔精眨了眨眼,看看自己的大师兄。
鼠精便微微一笑:“也可以这般说。不过你们如果不愿去,就要在林中露宿。你们又不是我们这些阴神妖修,总有病困。倘若有人遭了这噩,你们可有能医治的人么?”
应决然已打定主意不进这迷雾里了。
他到底是江湖武者,且颇有名气。虽然担心自己的安危,但在林中虽说危险,自己总有一搏的机会。实在不成,还能试着逃脱。可进了这迷雾中,仿佛就是将自己困住任人宰割,那可大不妙。
他便拱手正色道:“多谢好意。”
又向身后指了指:“行走江湖总要考虑这些事。因此我的这些人中就有精通医术的,且随身带了药剂。真有病痛,不敢说药到病除,但一定比寻常郎中要好些。”
但他说完了这话,就忽然意思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错事——因为那鼠精和兔精对视一眼,眼神忽然变了。
应决然眉头一皱,觉得不妙。正要抽身后撤,却听到迷雾中传来一个妖里妖气的声音——
“咦?郎中!啊呀,嘻嘻嘻,妙妙妙!丢进来、丢进来!给老头儿老相好瞧病来、瞧病来!”
应决然只觉得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