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

    苏玉宋默不作声地看了卓幕遮一眼。

    卓幕遮则愣了愣——似乎没有料到李云心竟如此干脆地将这些话脱口而出了——继而冷笑起来:“好、好、好。细柳,你可听见了?瞧见你的情郎是怎么样的人了?”

    话音一落,门帘便被挑起来了——辛细柳快步走进来,只盯着李云心。走到他身前两步远站定了:“李云心,你早知道我是共济会的人,是不是?!”

    李云心先一愣。

    然后张了张嘴,抬手便作揖:“啊……原来是小师妹。如此说,我当初将通明玉简交给小师妹,也算歪打正着了。”

    辛细柳便瞪大了眼睛:“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当真不知道,你说了刚才些话——就是将我置于死地了!”

    李云心想了想,皱眉:“那么我……该不该知道?”

    “假话!假话!说的都是骗人的假话!我看清了你了!!”辛细柳像一只小母狮一样暴怒起来,抓起桌上的零碎,劈头盖脸地砸过去——可李云心的身躯何其强悍?连个白印儿都没留下。

    他便直起身叹了口气:“此前大家都是各为其主、逢场作戏罢了。有什么真假呢。倒是送小师妹一句话——以欺骗开始的感情,大多没有善终。师妹切记啊。”

    他这话一说了辛细柳更怒。四下里瞧了瞧,便看到墙壁上作挂饰的一口宝剑。抽了来就直往李云心的胸口刺:“我杀了你!”

    可宝剑应声而断——最不擅长争斗的画道化境修士、又禁绝了神通,怎么可能伤到大成真人境界的妖魔分毫呢。

    卓幕遮便叹口气:“细柳,够了。这种人,并不值得你伤情。”

    辛细柳又拿断了的剑在李云心身上胡乱划了划,终于大哭起来。将断剑向地上一丢,呜呜哭着跑出去了。

    李云心便尴尬地看苏玉宋:“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我能怎么办呢。”

    卓幕遮表现得像个心疼女儿的岳母。而苏玉宋就表现得像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岳父——除去定住苏生之后略得意了一小会儿之外,余下的时间都不动声色,看起来心机深沉。仿佛……还在认真地考量李云心。

    等李云心说了这话,他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本以为……是得花上许多力气、百般利诱威胁你才收得伏——那样子的话,虽然我心中略有些遗憾你失了气节,可仍会为自己得了一员大将而欢喜。”

    “但如今瞧你这模样,要么,是仍未真心归服,还想要负隅顽抗。要么……就的确是我看错了你,你其实并没什么气节的。说起来我倒希望是前者……如此纵使不得不将你杀死了,也还算是见识了一位卓越风流的人物。”

    “那么你再来说说,你如今的情况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他这神情凛然,言语也郑重。李云心便也只得无奈地叹口气,叫自己的声音亦低沉些:“我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证明的了。信不信我……只能由圣人您自己判断了。但我也想问一句话——当初我来云山的时候,你对我说你们想要做的,是在玄门崩溃之后尽可能地保存些力量……如今我还想再确认一次——这,是真心话么?”

    苏玉宋略沉思一会儿,目光在苏生的身上飘忽而过。

    “是。”他沉声道,“我做圣人已有千年。其中许多经历不能一一细说。但……我从前亦是人,并非什么怪物。在这一千年里我所见的也都是人——人间的兴衰,王朝的更迭。长老们不理会什么天下人,倒是要我们来处理。我在云山上看天下人看得久了……他们也便成了我的了。”

    他口中的“也便成了我的了”,或许是“也便成了我的责任”的意思吧。这一点李云心倒是可以理解——世俗间,也不是没有类似的例子。

    ——庆历承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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